“我……这个……”
阿四把手中的一个铁皮饭盒递了上去,跃春接在手中,还有些热的。
“这是什么?”
“我……我看你今天一天都没出来过,我想……你是不是没吃饭。所以……是街那头老饭馆里的熏鱼饭,你一直喜欢买的。”
跃春打开饭盒,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面铺着两块浓油赤酱的熏鱼。
“你……你……”
感动得有些哽咽,他吸了下鼻子,“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恩……”
“笨蛋!”
“对不起……”
“你就在这里待了两天?”
跃春有些不可置信,又真的有些心疼。
“恩……”阿四点点头。
“混蛋!”
“对不起……我……我没有地方去……”
阿四这句说得跃春心中的酸楚迸发到极点,眼泪就一阵冲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地方去,你就在这里待了两天两夜?”
跃春的语调里带着些许哭腔,背过身去狠狠吸了一口气咽下,眨着眼睛把泪水吞下去。
“我……”阿四有些吞吐,张了张嘴,抬头道,“你说过的,不会把我再给别人的。”
呵呵,是啊,是啊,夏跃春忍不住笑了两声,回转过身,“我是说过,我是说过,所以你就是死,也不会离开?”
“是。”阿四坚决地点头。
“你万一会死……”跃春的语气终于有些软了下来,不再是强行驱逐的语气,而是带着劝慰带着关心地告诉他跟着自己的处境。
“我宁可为了你死……”刘阿四这句接得到快,眼神倒也没了往日那种呆滞的迷茫。
“不许胡说!”夏跃春拔高嗓门,喉咙又响了起来,“你再胡说!”
“那我……”
“闭嘴!”皱了皱眉头,夏跃春转身,手里捂紧了那盒还热腾的饭,“跟我上楼。”
“哦。”
阿四就像是一条大型犬,跟在主人身后,忠得让人无法理解。
算了,这几天他已经把自己折磨够了,一次又一次地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赶走刘阿四,不单单是不习惯而已,夏跃春自己都两天食不知味,彻夜无眠。
还是自私一点把阿四圈在身边吧,其实他也不舍得这么放手,可真的,不想看着他有危险。
他不是阿初,他做不到那样强势,那样果决,他唯一希望的就只是,这个人能够安好。
他的信仰和身份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他不能逃避,不能背叛,但起码,他也想保护好他重视的人。
“进来。”
带上了门,跃春转身就去倒水,将一杯热水递到刘阿四面前,阿四愣愣,接过去捂在手掌里,冻得僵了的手掌缓和了过来。
“把药吃了。”
看着他又递上来几片药片,刘阿四皱起眉头,不就打了两个喷嚏么?用得着吃那么多药么?
还在犹豫着,夏跃春直接抓过他的手掌翻开向上,把药放在他手心,“吃掉,别跟我说什么没事,吃那么多药。都已经感冒了,不吃你还想变成肺炎?变成气管炎?然后发烧?烧成脑膜炎?彻底变傻子?”
“我……”跃春的嘴皮子阿四是远及不过了,老板在的时候,跃春还有人斗嘴,只是老板一走,他也没了对手,这些年也冷清得慌。
“算了……你真没地方去?”
“没……我还能去哪里……”
“那你留下吧。”
“真的?”
阿四就突然像个吃到糖的孩子,两眼露出的了光芒,还为了表示听话一般,一口把手里的药全吞了。
“恩。你会听我话么?”
“会。”
他就知道,阿四会这么回答,这些年来,刘阿四,也算是他身边唯一一个可信的人。
跃春点点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走上前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将这个人抱个满怀,气氛渐佳,被一声咕咕打破了。
“你……饿了,赶紧吃饭。”
阿四就是根木头,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一个情况,指了指桌子上的饭。
还真饿了,跃春也被自己的肚子弄得没了兴致,回到桌子前,津津有味吃起了饭。
“你吃了么?”
跃春一边嚼着饭,一边口齿含糊地问。
“吃了。”
咕——
同样真实的回应。
“哟,本事了,还学会说谎了!”跃春瞪他一眼,赶紧将没有动的那边的饭菜拨了拨,三口两口把动过筷的那些吃完,将饭盒递还给刘阿四,“吃啊。”
“你……”
“我够了。一会还喝咖啡呢。”
“哦。”
阿四接过了饭盒,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故意绕过菜,直把白饭往嘴里扒。
“你怎么绕过菜只吃白饭?”
跃春坐在旁边,细细观察着刘阿四吃饭,让阿四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不自在。
“跃春……你……你这样看着让我觉得你像我娘……”
阿四夹了一筷子菜吃,然后说了这么一句。小时候娘总是看着他们兄弟几个吃饭,就怕谁不够了,还给添饭。
“什么?我哪里像女人了啊?”(现代语:尼玛我是女人么!!!!)
跃春不乐意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人说他像个娘们啊。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很温柔……”
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停下了筷子,阿四赶紧摇头,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跃春很关心自己,那种感觉,暖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