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境,逼真的叫夏跃春心悸,这两天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做噩梦。
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吗?夏跃春苦笑了下,神经科出身的自己差不多这两天都快变成神经病才是了。
阿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在一边期期艾艾地看着。
夏跃春捂住脑袋好一会儿:“你在这里干嘛?”
阿四呆了一下,好像不太能理解夏跃春在说什么。好久以后,他“啊”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你不觉得自己失职了吗?”夏跃春抬起脸来,脸上跟平常不太一样,没有笑容,幽深的,有着阿四不太能理解的,好像是厌倦的表情:“算了吧,刘阿四,不听话的人我不想要,你趁着我还没生气,你就走吧。”
阿四呆呆地听着他说,呆呆地瞪着夏跃春的脸,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他反应不过来。
“不听话的人要了干嘛?我留你在是因为你绝对服从,但是你没有,你没有做到。”夏跃春忽然伸手推了刘阿四一把:“好了,我把话都说明白了,你就该去哪里去哪里,别再让我看到你。我好累好累了,我要休息,你走吧。”
跃春……阿四瞪大了眼睛,双眼晃来晃去都是夏跃春憔悴的又厌倦的神色,他有点踉跄地倒退了一步,茫茫然点了下头:“哦……”他竟然答应了一声,想了想,又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夏跃春撇开脸,在阿四说对不起的时候,他的肩膀微微震动了一下。
阿四又退了一步,大脑一片空白的倒退,然后转身离开。
他不明白,这突然是怎么了,为什么跃春要赶他走,不是说过他不会有机会被赶走的吗?之前说的都是假的?他又被撇下一个人了?
那他现在属于谁?他又该去哪里?
刘阿四茫茫然的走出了春和医院,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道上,矗立着,像根孤零零的木桩。
到底是因为什么?
阿四默默走开,又默默回来,他充其量不过是从医院走到外面不远的大街上,望着望着又折回来,望着院长室的窗户,久久不肯移开眼。
你不是说过,这辈子不会再把我给别人么?
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离开么?
阿四皱着眉头,来回踱步,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又掐掉,看着烟蒂撒了一地。
又突然想起,跃春会责骂他,他又蹲下一个个将没烧光的烟蒂拾起。
看着这些,脑子里又响起跃春的声音,让你别抽那么多还抽!
可是现在,即使他抽再多,也没人管他了吧?
阿四有些感伤,静静地望着那个窗口,他觉得胸腔里面有点痛,这种感觉,还真少有。
跃春合上眼,又睁开眼,满脑子都是刘阿四那呆滞的表情,有些委屈地抿住了唇,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委屈?
浑身的伤痛,他也需要个人来安慰,偏偏遇到阿四这个木头,都不会说一句哄人的话。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恋爱期的小女娃,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让他太过安心。阿四的举动叫他很感动,如果是风和日丽的年代,他一定二话不说,向阿初学习,带着阿四就往那大洋彼岸去。
可战乱之中,又有谁能全身而退,何况,他还有着信仰和身份,说什么也不能做出这种舍公为私的事情。
他让阿四走,也是逼不得已,阿四这样闹出一片腥风血雨,难保那些人不会来找麻烦。
就是因为怕牵连到他,那些人太过险恶,他们既然能做出利用他医德绑架他的事情,还有什么别的做不出来?
跃春想着想着,又更加不安,想要起身,又觉得浑身痛得厉害,就这样在床上辗转,一直没能睡着。
直到天蒙蒙亮,他还是没有一丝睡意,两眼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夜的眼泪,还是熬夜,变得通红。
不能再这样躺着了,他还有他要处理的事情,硬撑着爬起床,他摸到抽屉里找了一副备用的眼镜,度数有些不吻合,总好过没有。
看来自己还得抽空去配副眼镜,好像忘记了什么,随口喊了一句,“阿四!”
没有回应。
夏跃春呆了几秒,默默地叹了口气。
阿四不在了,他都习惯了阿四在身边的日子了,就这么突然不在了。
一种孤寂感,外加心酸,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用上了心头。
“什么!”杜旅宁拍案而起,“闸北仓库里那批人被杀了!”他很少冲着俞晓江发出这么近乎于嘶吼的声音:“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警察到那边的时候只看到满地尸体。一共十三具,无一人生还。”俞晓江恪守本分的说。
“死因呢?”
“利器捅破心血管动脉直接毙命。”
“所有人都是?”
“所有人。”
“这一定是谋杀!这是阴谋!”
“处座。”俞晓江看着几乎失去理智的杜旅宁,安静的说:“您现在这样也无济于事。”
“不……不……如果上面要查这件事情……”
“那我们可以说他们打架斗殴至死。”俞晓江微笑了下:“警察局是这样认定的。”
杜旅宁闻言,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俞晓江的笑脸:“你什么意思?”
“处座,我只是在告诉您事实。”
“事实?”杜旅宁点着头,冷笑“我能猜想的事实是夏跃春派人杀了他们!或者是共产党他们……还是……”杜旅宁顿了一下:“我记得夏跃春身边有一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