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最佳的治疗方法不是放纵,而是戒断。”郑飞鸾回答,“戒断的第一步是隔绝致瘾源,也就是你。我需要消除和你的所有关联,清空,重置,re,随你怎么称呼,总之,恢复到一开始我们还不认识的状态,彼此毫无瓜葛。”
出于o铭刻在天性里的顺从,何岸无法对郑飞鸾说“不”。他呆坐在那儿,像一具关节僵坏的木偶,任由对方把清晰又薄情的话灌进耳朵里:“何先生,我能理解你对的渴望。五位数编号,九开头,这么糟糕的先天条件,你恐怕一直没有恋爱过吧——我是第一个?”
何岸如实点头。
“很荣幸。”郑飞鸾随口说道,眼神里却不含半点愉悦之色,连伪装的意图也没有,“我知道,错过了我,你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个动心的了,但是很遗憾,你的苦难并非由我造成。我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没有义务为了成全你而牺牲个人幸福。你刚才说,我们最好能住在一起,每天拥抱、亲吻、平衡信息素。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指的应该是夫妻关系。何先生,容我提醒一句,想嫁进郑家的o太多了,靠着天生的信息素就想成功,未免有点可笑。”
何岸僵硬地低下了头:“是……挺可笑的。”
嗓音哽咽在喉咙,堵住了呼吸。他发不出声音,像针尖刺破手指,用力挤压,挤到疼痛难忍,才能溢出那样小小的一滴鲜血、一个音节。
他听见血管里有什么在快速凝固成冰,从遥远的四肢开始,先变凉,再变寒,而后血液滞流,凝结的冰纹化作数不清的利箭,从四面八方齐齐逼近胸口,同时刺穿了心脏。
在他的眼中,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肮脏的骗子。
嚼了千百遍的口香糖,苦味竟分毫未淡。
郑飞鸾向咖啡厅服务员要来纸笔,平摊在前,写下了一串苍遒有力的字,边写边说:“我们需要拟定一个戒断协议,以免将来产生分歧。你和我之间的关联主要有三样:第一,我知道你的住宅地址;第二,你身上保留了我的标记;第三,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这三样关联我们逐一清除,有异议吗?”
何岸猛然抬头,一张脸惨白如纸。
是他听错了吗?
周围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咖啡馆不复安静,点单、交谈、收银都要发出声音,研磨机嗡嗡作响,轻快的民谣进行到了副歌部分。隔着玻璃,马路上车来车往,偶有几声催促的鸣笛,行人经过窗前,也发出匆匆的脚步声……
环境太吵闹了,盖过了郑飞鸾的嗓音。所以,何岸想,他一定是听错了。
第五章
郑飞鸾长久没等到何岸的答复,笔尖一顿,撩起眼皮看向他:“你不同意?”
何岸没作声。
他的指甲掐入掌心肉里,一毫米,又一毫米,掐痕渐红渐深。
郑飞鸾见他这样,语气勉强缓和了些:“某一项不同意,还是三项都不同意?”
“孩……孩子。”何岸问,“孩子也要拿掉吗?”
郑飞鸾笑了:“不然呢?”
这三个字问得礼貌又真诚,也薄情寡义得很。何岸一下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掌心深陷的几道红痕被掐破了皮,洇出血,染红了指甲顶端的半弧苍白。
他闭上眼,急促喘了几口气,反复告诫自己别害怕,别畏缩,想讲什么就大胆讲出来。不敢反抗的恐惧只是心理作用,可孩子是活生生的,它就在你肚子里,全凭你的勇气才有机会活下去!
掌心的刺痛化作一柄利矛,击破了l的绝对服从,在那根珍贵的脊梁折断之前,何岸逼迫自己喊了出来:“请让我……让我留下孩子!”
郑飞鸾眼眸一沉,厌烦且极轻地“啧”了声。
不过长期在社交场合行走的他很快择了一顶友善的面具戴上,将纸张推前少许,温声问道:“何先生,容我问一个问题,你在哪里高就?”
何岸不明白他的目的,回答说:“在附近的宠物店,拐角那家,叫做‘爱宠城堡’。偶尔隔壁花店缺人手了,我也会帮着送送花。”
劣质的蓝色圆珠笔在郑飞鸾指间打了个转,他谑笑道:“宠物店?”
似乎这是一个相当滑稽的答案。
下一秒他敛起笑容,直身坐正,左右手肘分开撑于桌上,十指交错在前,目光压低,直视着何岸,眼神中释放出了不容忽视的压迫感,那是他作为一个领导性格的在谈判桌上惯常使用的控场状态。
顶级信息素浓度,我之天堂,彼之地狱。连强悍的都扛不过几分钟,何况一个被他标记过的o。
果不其然,何岸剧烈地打了个冷战,瞳孔骤然缩紧,整个人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推搡向沙发靠背,怎么挣都坐不起来。他的腰软了,腿也软了,削瘦的肩膀抵在不算柔软的皮面上,印痕极深,仿佛不是他靠着沙发,而是沙发要将他整个吞进去。
郑飞鸾清了清嗓子,认真地阐述道:“何先生,我们接下来的讨论,或者说谈判,必须基于三个清楚的共识:其一,你和我不会成为合法夫妻;其二,你的孩子郑家不会承认;其三,我不会支付一分钱抚养费。这意味着,只有你独立完成抚养,才符合我所说的‘彻底清除关联’。但是,独立抚养需要足够的金钱,而你的工作——街头宠物店、花店零工,一来收入不稳定,二来收入不充裕,在渊江养个孩子可能连零头都不够。综合来看,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我相信你可以独立抚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