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题目揭晓的那一刻。
未晌,随着他前方人群屏息期待的那刻静肃被打破,他如愿听知了今日之题——蕙兰。
蕙兰?
台下一阵窃窃私语,却并不嘈杂。
站于平台左侧的公子,青衫飘飘,略作思忖后,不疾不徐地交出了他的答卷——“蕙兰有恨枝犹绿,淡花无妆暗随风。出谷送香非遥程,那能送至俗尘中?”
白衣少年静静地听着人群的反应,大部分持褒扬赞赏之见,亦有一小部分人持贬低之态。这就是云京,一切,以利为先,那一小部分人,怕是出于自己的不同目的罢?就算赞扬之人,又有多少是出于自己真正的思考?
白衣少年未及深思,便又传出了另一位公子的诗作:“绿叶青葱傍石栽,孤根不与众花开。酒阑展觉山窗下,习习香从纸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人群的激烈讨论便开展而来。平台上的几名当世大儒也在讨论这二人的诗作。不得不承认,二人赞颂皆是兰的君子之格,可从字里行间看来,未免显得有些孤傲,孤傲,有时是骨气,能带福;有时,更能惹祸,更何况是在云京里!
那几名大儒纷纷交首互换意见,以裁胜者。
就在此刻喧闹之时,人群之后突然传来一声洪亮之音:“我来!”这短短的两个字,深有力度,饱含自信,细品之下,有种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态,使得一切喧哗骤时戛然而止!
众人循声望去,方知这一声是从一名白衣皎皎而脸上仍存些许稚气的少年公子口中传出来的,虽仍年幼,看上去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然而,他灿如璀星的容颜却让不少人暗惊,不少人于愕愣中自动让出一条便道,看着他从容走上台去。他举手投足间所散发的贵气,以及淡然自若、丝毫未显畏怯的神态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眸紧锁在他的身上,不曾移动。讶异间,众人也忘了相互询问这名少年的出身家世,他们只是紧盯着他,欲知他接下来有何举动。
一名大儒看着他镇定自若地在众人的灼灼注目之下走上台来,心中也暗吃一惊,尽管脸上并未有丝毫异样,对他问道:“你来?”语气中,尽是疑意重重,他自信他能超过这两名经过层层角逐方能站于这台上的饱读诗书的才子吗?他自信他能超越一名韵墨书院的顶尖学子以及当今国主的王弟——福临王最得意的门生吗?
对于这名大儒的疑问,亦或是质问,他云淡风轻地笑开了,不急于回答,或是解释。众人不解,面面相觑。白衣少年停了一会,算算时间,再朝他所面对的方向望去,果然,御驾来了。
却并未鸣锣敲鼓,随行之人并不多,若是细较起来,倒带有一种轻车简行之感。御驾华美精致,却并不奢豪,仪队整齐肃穆,行进中还带有一种安静,秩序井然。也因这种安静,使人很容易忽略,或是,不愿注意。至少,现正全心将注意力放在台上的云京百姓没有意识到,国主的銮驾正朝他们的后方缓缓驶来。国主尚俭,不欲扰民,果真如是!
那么,看见御驾,他就可以开口了,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半个月了,自从那日在云京城外的古道上毫不犹豫地踏进云京开始,他就没有回头,也不会回头。
他嘴角暗含浅笑,显得十分熟练地打开手中合了已久的折扇,缓缓开口而朗声道:“闲似文君春鬓影,清如冰雪藐姑仙。”两句说完,略顿一下,人群便有人轻笑道不过如此,的确,乍听之下,同平常的咏兰之句并未有明显的不同,然而,他仍从容的站着,车驾越来越近,他又略微提高了音量:“应从风格推王者,岂仅幽香足以传?”此话一出,却是与平常的咏兰之作大有不同,众人,尤是这些学子大儒,顿然感到耳目一新,为其见解而叹。
应从风格推王者!
好大的气魄,好阔的胸襟!
御驾上的人大概也听到了这两句诗,往年经过华容街从不停驻的銮驾此时竟然停了下来,而且,车上的人还让身边的侍从传唤了随驾的韵墨书院的院首来到车驾旁,跟他低声吩咐商量了几句后,又让车驾起行了,直回王宫。车驾稍憩后,又重新启程,时不时还能听见车驾上传来几声轻咳……
而围于平台之人却未曾注意,只思是在场有人身体微恙而轻咳罢了!
韵墨书院的院首恭送车驾离去,并未随驾而往,看着车驾愈远,他便在几名护卫的开路之下,直走台上,那双细小狭长却有神的双眼一直落在站于台上的白衣少年身上,而少年温润黑亮的双眸也一直注视着他缓步而上,眸底深处,似有笑意,可这微弱的眸底深处的变化,同他灿如星月的容颜所焕发的容光相较,实在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众人,只将视线停留在他俊伦的容颜上,哪里有人注意到他眸底深处的丝毫异样?
看到韵墨书院的院首走上台来,台下的众人方才意识到原来适才国主已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