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每次见到自己总会有些不合时宜的举动,第一次见面就用手碰自己的脖子,就算都是男人随便的碰他人身体也太不礼貌了。发布会那天在厕所又莫名其妙的抓着自己,今天晚上......
言有志突然转过头惊讶的看着沐盛,终于醒过味来。脸上瞬间滚烫一片,
“你......”
“明白了?”
沐盛掐灭手里的烟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身旁的铁栏杆,将言有志围在自己的手臂里。言有志只觉得自己心里火烧火燎,胃里一阵翻搅,厌恶感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那就赶紧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沐盛低头看着他,言有志这副被吓着了的表情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当然不会认为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听见另一个男人想上自己会感到多开心。也并不指望言有志会心甘情愿的答应,他是在赌,言有志是一个很直率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固执。
而言有志的固执沐盛很清楚,虽然他按照公司的要求录制好了ep,但整个过程中他有多勉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种建立在现实压力上的妥协,如果在自己没提出要求之前,抱着苦熬总有出头天这个念头的言有志也许能够坚持下去。
可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要求,如果他拒绝他就代表在合约期内也许再也没有出头之日,而恒星和他签的合约为期是十年。十年,他敢拿他的十年来和自己赌吗?当然这个计谋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如果言有志和恒星解约自己就束手无策了,可500万他拿不出来,经过试探自己也看出来了,言有志绝不会为了个人的事情拖累家里,他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也不可能会有别的公司挖他替他还钱。他还有什么选择?
沐盛这边将事情分析的透透彻彻,可他忘了,如他所说言有志是个直肠子,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如同条件反射般简单。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做完了一件事情才会去想到事件背后的种种。所以当言有志的拳头打在沐盛脸上的时候,沐盛是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就挨了这一下。
言有志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拳头打在沐盛脸上,手骨和颧骨碰撞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声响。沐盛被打的往一边踉跄了两步,言有志趁这个当口再提起一脚踹在他的腹部,然后大骂:
“同性恋!死变态!”
完了便再也不想多看这个男人一眼,转头拔腿便跑走了。留沐盛一个人捂着肚子,龇着嘴。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被打了的沐盛不但没觉得生气,竟然还有些兴奋。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一旦征服欲被挑起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
第二天言有志没去公司,他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打了,也不指望恒星还会给自己做什么宣传活动。便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等待最后的结果。
最糟的就是恒星和自己一拍两散,那样就最好,他求之不得。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他接到了齐聪打来的电话,言有志做好了准备接起电话。
“喂。”
“哥,在家吧?今天下午三点钟要拍摄一个平面宣传,我一会来接你。”
“啊?”
言有志感到非常意外,平面宣传
“啊什么?我一会就到,挂了啊。”
齐聪挂了电话,言有志死死的盯着手里的手机,好像希望这东西给自己一个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言有志该干嘛干嘛,沐盛没有找他的麻烦没有给他穿小鞋,这让他非常意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用沐盛给自己使坏,光是那些宣传活动就足够让他难受了。
整整两个月,他上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电视节目,陪着笑脸站在主要嘉宾的边上,主持人尖刻的言辞经常让他难以应对。曾经有一个主持人问他:
“言烁,听说你以前是组团唱摇滚的,为什么没有坚持自己喜欢的音乐形式呢?”
这种问题对言烁来说根本就是变相伤害,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当时脸色就变了场子一下子冷了下来。经过这次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问题对言烁来说是一个不能碰触的隐痛,但是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在想什么,反而将这个变成了一个节目看点,有的主持人便会专门的挑这样的问题来问,以便满足观众对这些个外表光鲜艺人背后故事的窥私欲。
而公司那边也和节目组做了协调,但并不是为了顾及言有志的感受,而是双方对好台词,节目组将问题写出来,公司给言有志编造了一套很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他的那些不能与外人道的压抑穿上了华丽的外衣。
甚至连他学音乐遭到家里的反对,和父亲的关系闹的不愉快乐团解散这种私事都被一一包装然后隆重推出。把他塑造成一个为了音乐而放弃一切的狂人。
这些咋看来是没错,可言有志知道,如果这些事情不是建立在自己的真实意愿上,根本难以说服自己。
言有志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沐盛为什么敢提出那样的要求。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太了解这一行,一个人身上的伤口在这里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话题,你身上的伤口越多你的话提性就越强。每上一次节目做一次宣传对言有志来说就是一次折磨。
他的家庭他的理想他坚持的委屈的一切,在这里都被扭曲变形,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相,不过是为了吸引众人眼球的筹码,可他还是被要求一遍一遍的说出来,不管他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