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战事搅扰。”
殿外有小风吹动卷轴,白底宣纸上晕染了几团彩色墨痕,那么大的一副卷轴只用了巴掌大不到,余下全是空白。
初微的眉心微蹙,面色大为困惑,指着卷轴问雪颂:“这是甚么玩意?”
雪颂故作镇定的咳嗽一声:“咳咳,是本尊亲手作的画。”
初微靠近看了片刻,没认出这幅抽象画画的是甚么。他问雪颂:“黑乎乎的那团是甚么东西?”
雪颂似乎有些不开心,“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那是你啊。”
他又指一指另一处:“红艳艳的那团呢?”
雪颂辨了片刻,“哦,是你的帝后,桃华。”
桃华递了盏温热茶水给他,初微微笑接过,转面朝雪颂揶揄道:“数万年不见,你作画的水平一如当初,看来我眼前的雪颂还是那个雪颂。”
他的话里没有任何夸奖的的意思,雪颂却十分受用,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便当你在夸我坚守初心了。没办法,我们魔族人就是这般矢志不渝,初心莫负可不是随便说说。”
新晋的帝后桃华站在初微的影子里,笑吟吟地抠弄着他的腰带。她这辈子没佩服过甚么人,她夫君初微算一个,神尊无妄算一个。百年前初微历劫失败,曾在世上短暂消失过一段时间,那时恰逢雪颂重生。
据桃华所知,雪颂是魔帝的嫡女,数万年前她身死在仙界,原因未明。八成跟她一样赶上了好造化,雪颂在身死四万年后重又复活过来,当时老魔帝刚死没多久,魔界乱成了一锅粥,雪颂很快拨乱反正,短短三天,她拿回属于她的魔帝的权利,执掌了魔界的生杀大权。
仙界这边亦一样,初微帝君刚刚不在时,仙界群龙无首,表面上秩序井然,实则内里如蚁穴般脆弱。若雪颂趁此时机攻入仙界,轻而易便能将仙界拿下,一举成为真正的三界霸主。
然她没有这样做。
往后初微仍未回来,雪颂严令魔族人来仙界作乱,甚至杀一儆百,斩杀了闹得最欢实的魔君方悦。只因她在多年之前跟初微有个口头之约,约定他们之间若有一方不在,另一方不能趁虚而入,做不仁不义的捡漏之事。
一直到初微重回初云天,雪颂才踏上仙界大陆,并在他们的婚宴上小露一面。算是彻底践行了她和初微之间的口头约定。
守信重义、特立独行,这是桃华对雪颂的印象,所以桃华心里还是十分佩服她的。她愿意同这样有个性的女子说话。
初微的腰带被她抠得歪了,伸手扶正它,桃华由衷地同雪颂道:“魔帝大人果然不同凡响,送的礼物也新颖别致,我心下很是喜欢。”
雪颂拨弄拨弄额前的碎发,命知否把卷轴卷起来,朝桃华笑笑,不紧不慢道:“我比较喜欢旁人唤我女帝,魔这个字带有偏见性,听上去就不讨人喜欢。魔兽魔怔疯魔,每一个词都不好听、不正常。女便不同了,光女神这一个词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所以。”她再朝桃华笑笑,“帝后还是唤我女帝罢。”
小胖子鱼丸终于听见了雪颂的声音,他被无妄抱着不好动弹,只能勉强转动头颅,欢喜若狂地唤她:“雪颂姐姐你果然在这里!”
无妄抱着他走近桃华。
殿内只有小魔使知否的位份最低,他向无妄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神尊大人安好。”不愧是喜欢读书的读书人,礼之一字他践行的很好。
无妄轻轻颔首,算是回应,把怀里的某只肉盾丢给桃华,他冷着脸道:“小奶娃还给你们夫妻俩,好生看住他,我不是他的父君,没义务整日带着他玩儿。”
鱼丸在桃华的怀里蹭来蹭去,可怜巴巴的向桃华告状:“小桃,无妄太过分了,方才在云头上他说我脸大,你觉得我的脸大吗?”
桃华捏了捏他腰间的肉肉,又捏捏粗壮的胳膊,半晌,极其客观道:“嗯……的确有点大……”
鱼丸委屈的哭出声来。
第四章 万亩禾花田
雪颂静坐在客座上,微微低着头,修长的脖颈侧成优美的形状。无妄负手看向她,“你方才说,魔字不如女字好听,那你可否听说过一个词?”
雪颂轻晃腰间的璎珞穗子,不甚好奇地抬头:“甚么词?”
他绷住脸,忍住想笑的yù_wàng:“女魔头。”
一语落,殿内有两个人变了脸色。一个是曾经血洗三界的女魔头桃华,另一个便是雪颂。
数年后无妄才晓得,雪颂送给初微的画作上亦有他的存在。黑点子红点子下方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灰点子,不甚明显,只能隐约辨出委地墨发,那灰点子便是他。
入夜,月朗星稀,几点零落星子挂在天幕边边,像女娲造人时不经意甩出的泥点。
仙界不比人间,人间四季分明,该冷时冷该热时热,该下雪下雪,该下冰雹下冰雹;仙界的气候是分地域的。譬如初微的初云天,终年温暖如春,鲜少落雨;譬如瓷骨的重华仙境,硕大的日头高悬,似无妄那种耐不住热的人最不愿意踏足;再譬如无妄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