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回气。一回是她问初微喜欢甚么,一回是她同知乐勾勾搭搭。但之前两次的情况和这次不同,之前那两次,错不在她,是无妄自己想得太多。但这次,的的确确是她先说出那番伤人的话,无妄才生气的,所以错在她。
她方才对姜落尘说的话,可能,大概,的确有那么一丢丢伤人,她若是无妄,也会气得拂袖而去。
一日辰光转瞬即逝,黑暗笼罩魔界,那些老树隐藏在黑暗中,枝叶纵横交错,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兽。无妄不晓得去了何处,直到天色黑透,倦鸟归林,才缓缓归来。
雪颂甚么都擅长,唯独不擅长哄人,有一年知否弄丢了最喜欢的书籍,心疼的躲在角落里“呜呜呜”哭泣,整个人像枯草一样蔫吧吧的,提不起精神。她看不过眼,便过去哄了他几句,知否倒是不“呜呜呜”低低啜泣了,改成“哇哇哇”嚎啕大哭了。
弄哭人她有两把刷子,要说哄人,她不中。
但,雪颂躺在床榻上想,哪怕不擅长哄人,她也应当哄一哄无妄,不管能不能哄好,只要她开口去哄了,无妄就会有被重视的感觉。
是以,无妄推门进来后,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腆着讨好的笑容凑近他,贴心道:“回来啦,你饿不饿?渴不渴?”
无妄面无表情,褪去厚重外袍,搭在衣架上,语气波澜不惊道:“不渴,不饿。”
嚯,半天都过去了,他讲话的语气还这样有气无力,看来的确气得不轻。面上笑容不减,她继续道:“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膀罢。我这双手除了能握妖月刺轮,按摩也很在行,保准让你舒服。”
线条流畅的下巴紧绷着,樱色嘴唇轻启,无妄冷冷道:“不累。”
哟呵,还挺有骨气。雪颂背对着他撇撇嘴,转过身,温婉可人道:“你还没消气啊?”
无妄抬手去解脑门上的紫檀色束额,剑眉微微蹙起,似是不解道:“消气?我又没生气,何来消气一说。”
雪颂抱着胳膊看他,“你就是生气了。”
无妄不肯承认,“没有。”
她故意问,“真没生气?”
无妄摇头道:“没有。”
脸上的微笑尽数褪去,换上一副如常神色,雪颂垂下睫毛,嗓音平静道:“好的,你在我房间睡罢,我去隔壁厢房凑合一晚。”
她爬到床上去取睡袍,不再去刻意讨好无妄,抱着柔软的睡袍朝门口走,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得踉跄几下才站稳。左脚刚要跨过门槛,差一步便走出去了,无妄蓦然唤她,“雪颂。”
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很快敛藏妥当,她抱着睡袍回过头,有意装着不悦的样子道:“怎么了?”
寢殿内所点灯烛众多,他在烨烨烛光中走近她,完美到近乎无瑕的容颜清晰可见,纤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暗影,随着抖动的眼皮轻轻颤抖。他抬眸看着她,透过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要看透她的心脏,嗓音沙哑道:“无论你做了甚么事,犯下多大的过错,哪怕三界因你而毁灭,我也会始终袒护着你。试图伤害你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当我刀下的一缕亡魂,要么从我冷却的尸身上踩过去。”
他伸臂将雪颂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呓语一般低声道:“我犯过一次错,失去你四万年,现在,我只想盲目的爱你一回,把失去的四万年时光弥补回来。”
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雪颂只觉得眼睛涩得慌,心底一阵阵发软,忍不住想哭几声。谁说无妄情商低智商高的来着?压抑住想哭的yù_wàng,她蹭着他柔软的下巴,面色祥和道:“我今日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若再晚一会儿走,兴许能听到我把话说全。”她垫起脚,主动亲上他微凉的嘴唇,“无妄,要是你做了对不起我、或是对不起魔界的事,我是会摒弃爱恨,本着一颗公正之心去处理。但,后果我们一起来承担,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不许留另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上。”
无妄释然轻笑,低头给她长长一吻,打横抱起她道:“今晚还去隔壁睡吗?”
雪颂圈住他的脖子,“不……不了,隔壁厢房床板硬,硌人。何况,我喜欢抱着你睡觉,软软的,像个等身玩偶。哪天你要是回无生谷了,记得用木头刻个等身人偶留下来,让我晚上抱着睡觉,不然我怕是会失眠。”
无妄笑着亲一亲她。
仙魔两界有结界相隔,按理说消息不会互通,但神奇的是,仙界发生的事情魔界能知晓,魔界发生的事仙界也能知晓,只是时间上有所间隔罢了。
无妄同雪颂的不伦之情很快传遍魔界,没几日,仙界那头也渐渐有人知晓了,仙子仙君们见面后,做的头一件事不是切磋仙法,而是互相问一句,“你听说了吗?”彼此心照不宣,都不用说是甚么事。
正月十五那晚,鱼丸在凡间追的白兔子并非普通凡物,乃是专司男男□□的兔儿神。近年来,三界男风盛行,管姻缘的几位神仙里头,除了月老外,就数兔儿神最忙。
某日兔儿神出游,走到积云山附近,看到群闲扯的仙家里有位容色绝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