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也不用担心被世人诟病,整个人霎时如飘上云端,就连疲累也好似减去三分。
告别三位魔君,回到寢殿,换过柔软的天蚕丝睡袍,她迷迷糊糊地往床上爬,预备睡个谁也唤不醒的大大大好觉。
脑袋刚碰到枕头,眼睛还没阖上,她突然觉得不像不太对劲——咦她的床榻何时这样狭窄了?她记得以前可以并排躺着两个人的,可现在只躺她自己都舒展不开,难道说,最近吃胖了?
不不不,近来杂事繁缛,她整日奔波劳碌,压根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不消瘦几斤就算阿弥陀佛了,怎么还会发胖呢。
带着狐疑伸出指头,慢慢向身旁摸索,猝不及防,摸到个柔软而带有温度的物体,她“嗷”地叫唤一声,“甚么东西!”迅速坐起身,缩在床榻另一侧,待看清柔软而带有温度的物体是甚后,她抱着手臂磕磕绊绊道:“无妄你你你……你变态啊!”
不晓得何时出现在她床上的不明物体,正是一去不复返的神尊无妄是也。提了一日的心终于放回到胸膛中,眼眶热热的,鼻子也发堵发酸,不晓得是所受惊吓过度还是怎么的,忍不住想哭。
今夜当值的魔使是个年轻小伙子,眼力劲儿比知否差点儿,听见雪颂叫得惨绝人寰,忙紧张地过来扣门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甚么事情了,可是有刺客?”
她赶紧伸手将床帘扯过来挡住,捋顺气息,故作平静道:“无……无碍,你且退下罢。”
小伙子挠着脑袋不解退下去,她横着眼睛瞪不请自来的某人两眼,随手抄起手边的软枕扔向他,“你快些从我的床上下去!”
青年从容不迫地翻个身,以手掌托住半侧脑袋,目光灼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嘘,小点声,可是想让外头的魔使听见?”
嗯……魔宫的魔使嘴巴有时候太碎,若是让其中任何一人晓得无妄半夜爬到她的床上的事,那么不出明日午时,这件事情就会以无比夸张的版本传遍整个魔界。
她捞回掉在无妄脚边的软枕,抱在怀中挡住略微有些低的领口,心神不定道:“你不是追樾辛去了吗,怎么一去便没了踪影?鱼丸说并未看到你,我还以为……”
“以为我遇到麻烦了?”心情似乎很好,嘴角始终有一抹微笑,无妄望着她温声道:“我的确去追樾辛了,在即将截住他之前,我发现,他去的地方是崂山之巅。我想,只除掉一个樾辛还是会有后顾之忧,若有一日封印解除,魔兽凛得知你与他儿子之间的恩怨,一定会来魔界找你的茬儿。为了省去日后的麻烦,亦是为了避免再起纷争,我便临时改了主意,由着樾辛唤醒魔兽凛,好让你将其一网打尽。”换了只手托脑袋,望向雪颂的眸子里有缱绻爱意弥漫,“而鱼丸,他尽得初微和桃华的真传,有一身随机应变的好本领,区区樾辛他完全应付得来,无需我上前搭救。”
因着要入睡的缘故,雪颂把束发的东西全拿了下去,乌黑墨发如瀑布般柔顺垂着,衬得一张脸既精致又好看。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跑到眼睛前面,随意掖到耳朵后面,她正打算问无妄一个问题,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又垂落下来,她又随意一掖,头发又不知好歹地垂落下来……如此反复三次,雪颂妥协了,再不去管它。
无妄原本正以欣赏的眼光看他们雪颂的美好容颜,兴味正浓,那缕碍事的头发屡次不知好歹地垂下来,委实令人扫兴。坐直身子,凭空变出支凤凰浴火钗,替她将头发挽起来盘在脑后,波澜不惊道:“那只花环蔫吧了,我怕你拿到手后觉得扫兴,便丢弃在崂山之巅没带回来,下次找到更好看的花藤,我再为你编制花环。”
无妄盘发的手艺可以用差劲来形容,无法想象心灵手巧的神尊大人也有不通之处,值得镌刻铭记。她自动将他说的话过滤掉了,权当没听见——找到更好看的花藤再为她编制花环?四万年前他曾说给她做对簪花,末了没有兑现,亦曾说有时间带她去看凡界的元宵灯会,末了也成为无法兑现的又一诺言,她若再信他,便当真是很傻很天真了。
这一方空间甚是狭窄,床榻嘛,主要的用处便是睡觉,又不能在此宴请宾客,要那么大空间作甚。狭窄的空间里挤了两个人,想不凑得近都不行,无妄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钻入鼻腔之中,好似埋在地底千年的陈年梨花白,令人闻之欲醉。不自在地动动身子,雪颂问他,“风河是你叫来的罢?”
青年露出惊讶的表情,“哦?你怎么知道?”
她挑挑眉毛,“猜的。”把松松垮垮的钗子往头发里头捅一捅,条理清晰道:“我先问风河是你叫来的吗,若你答不是,那它便不是你叫来的;若你表示惊讶,并疑惑我是如何知道的,那么风河便是你叫来的。”
轻抖玄色衣袍,无妄毫不吝啬地夸她,“我们雪颂向来聪慧。”
维持着如常神色,雪颂暗暗腹诽。聪慧个鬼,这天下唯有他能叫得动风河,也唯有他晓得樾辛去崂山之巅寻求凛的帮助,若他没去风间河找风河,难道它还会未卜先知赶来魔界助她一臂之力吗?
殿内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