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言辞恳切,情真意切的话,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他们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想到不知现代的我是生是死,想到他们不见了女儿时该是何种伤心绝望,不禁悲从中来,也跟着刘惔哭了起来。
“请兄长放宽心,我的身子已经渐好了。”
刘惔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我听着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无比的安心,于是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安进来了。他与刘惔谈了些军政大事,本姑娘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半梦半醒地将他们的谈话只听了个大概。
“……殷渊源(即殷浩)已经出山了……”刘惔道。
“已经听说了此事。”谢安说道。
“他在隐士之中的名望哪里比得上你?我看他此次北伐,未见得能胜。他若败了,桓符子必定以此事要挟朝廷,到时候……安石,你还要再隐吗?”
屏风外是一阵沉默。
我心想这刘氏兄妹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十分热衷于让谢安出山做官。只是以我对谢安的了解,此时还远不是他东山再起的时候。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若是放在平常朋友身上,不过是一场甩袖而走,互断往来罢了。可若是放在夫妻身上,便是一段孽缘。谢安和刘氏便是如此。一个性情旷达,追求自由自在,一个汲汲于名,望夫成龙。性情不投、志趣不合,是一段婚姻的致命缺陷。若非谢安是一个极重情义之人,恐怕早就三妻四妾了。
刘惔换了个话题道:“你可听说过王文度(即王坦之)其人?”
“王文度?兄长所说的王文度可是尚书令王公怀祖(即王述)之子?”
刘惔笑道:“大才槃槃,谢家郎;江东独步,王文度。我所说的正是与你齐名的王文度。他有个妹妹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王家人托内子物色夫婿人选,我们觉得她与你四弟万石很般配。只是谢家的儿郎向来是贵族小姐们争相定亲的对象,不知万石是否已有婚约在身?”
说媒求亲。此等大八卦本姑娘如何能错过?本姑娘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婚姻大事,还是得问问他自己的意思。”谢安回道。
我心想,谢万那般纨绔子弟,若是知道有姑娘看上了他,恐怕要嘚瑟上天了。
刘惔拿出媒婆般的苦口婆心道:“王坦之的妹妹内子见过,据说是一个品貌端正、知书达理的好姑娘。至于万石那里嘛,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家世匹配,万石还要考虑什么呢?你看你与昭儿,成亲之前也没有见过,不还是过得十分和满。”
刘兄长的这番说辞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婚姻大事,除了要考虑品貌家世,还要考虑的有很多,比如性格、比如喜好,最重要的是彼此是否喜欢!转念一想,刘惔毕竟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有这样不开通的想法,实属正常。可他实在不该提及谢安与刘氏。他们俩之间实在谈不上和满,否则谢安也不会养着一个叫余音的琴妓,每次被刘氏弄得烦闷憋屈之时就跑去听琴抒怀。
“这事情我做不得主,还要与父亲和万石商量。”
“对,对。毕竟是婚姻大事,确实应该与谢公商议的。过段时间,我让文度写封信来吧。如此我便回去了。你好生照看昭儿,她因难产差点送掉性命,你可不能亏待她。”
我心道:不是差点儿送命,是已经送命了。要不是本姑娘我担心谢安承受不了一日之间失去两个亲人的痛苦,飞去刘氏的房里看他,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进到刘氏的身体里!在东晋这个落后的地方,做只燕子比做人轻松多了!
我听见屏风外的房门一合一开两声,知道谢安将刘惔送走之后又折了回来,于是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想来这段时间谢安倒是每日都会来看我,但是我因为上次跳井的事情心有余悸,总担心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所以一直都用各种方法躲着不和他说话。
不一会,我感觉到床边往下一沉,谢安坐到我身边来了。
“睡了?”
我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心跳得像擂鼓一样快,默念:睡着了,睡着了。你快走吧!
“我知夫人在假寐。”
谢大官人你是神仙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睡着?本姑娘稍微经历了一场心理斗争之后,决定还是要坚持下去,或许他是在诈我呢?
谢安却笑了:“眼珠尚在转动。”
既然已经被人家拆穿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刘昭,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用你的身子,抢你的身份,夺你的夫君,实在即使我现在和谢安坦白一切,他也未必会相信,这笔烂账你去跟老天爷慢慢算吧。
于是,本姑娘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正对上谢安的脸,本姑娘“好色”本性又出来作祟:好一个面若冠玉,眉目如画,鼻梁英挺,红唇皓齿的美男子。我是疯了吗?刚刚居然装睡?这种颜,当时应该多吸两口才划算啊!
正当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