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有搞定的“事”今天一定要搞定,不管那个电灯炮今天有多亮,亮了
也给它砸了,砸它个稀巴烂!心中有了主意,脚下的步伐亦不由自主地坚定了。
雄赳赳气昂昂的叉腿站在小颖寝室的窗下,咦?小颖寝室的窗帘为何这大中
午的时候还挂着?不由得想起昨天下午在小颖闺房的一幕,小颖他老爸如果知道
了她的宝贝女儿大白天还挂窗帘的原因,还不把小颖打个半死?或者不会,因为
还没等他打着小颖,可能自己先被气了半死了吧?不由得心中好笑起来,
也不多想,运足中气,冲着窗户大叫一声:“小颖!”
恰巧一群男生打楼下路过,正接了一个下句:“俺想你!!”声音似足了姜
文,引得附近的人全都哄堂大笑起来。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开了:“安红,俺
想你!”
女六舍值班室里的王大妈亦从窗户探出头来,扶着眼镜冲我道:“你找谁?
小点声,我替你叫。”
我有点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我自己行。”
王大妈冲我暧昧的一笑,道:“小伙子,你这样不行,人家前两天有一个手
里拿着玫瑰花,还抱着个吉它,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唱的什么,你得学学人
家。你这么干喊哪行啊?”
这王大妈是出了名的碎嘴子。其实她是认识我的,可能这几天上火,眼神又
有点不好使了(这是王大妈看错人以后经常给自己找的理由)。她还有一个傻儿
子大李,在学校锅炉房烧锅炉,我们哥几个没事的时候常去逗逗他玩。而且小颖
回家的时候,亦常常带些好吃的,总忘不了给王大妈送点,而这些活从来都是我
这个搬运工的。
“大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陈啊!”我解释了一句,也知道不能和这个
嘴碎出了名的王大妈多聊,忙又喊了一句:“小颖!”
这次小颖寝室的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小慧探出了头来睡眼朦胧地道:“谁
啊?”见是我,忙道:“啊,小颖被他老爸的车接走了。”
“她走的时候没说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啊,你先等等啊!”说着转回身去。在窗帘倏地回落的瞬间,一道肉色一
闪即逝,但我还是判断出,小慧只穿着件黑色的胸围。这小丫头一定是在睡觉,
这都几点了,还没起来?
不一会儿,小慧着一身黑衣裤,一脸睡意的来到我眼前:“小颖她说可能是
出国的签证出了一点问题吧,被他老爸叫走坐车去北京了。她老爸还说要她在北
京先为出国强化强化语言。”
“啊?”我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她叫你今天早点回寝室,她会给你打电话的。”
“噢。那毕业的事怎么办?毕业证谁给她领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禁心中惨然,一股浓浓的离别之绪涌了上来。其实,我这样又有什么用
呢?她早晚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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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寝室的床上,午后慵懒的的阳光斜斜的照了
进来,从窗前的书桌沿着墙上的地图慢慢的爬着,一直爬到门边我的脸上。
刘洋他们都走了,老田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大学四年了,我第一次感到
了孤独与无助。我试着数着小羊使自己的心境平静,但太静了,静得可怕。我需
要一些声音,我起身打开录音机,换上最最强劲的摇滚重金属,把声音开到了最
大,但还是静,我的脑内一片寂静!
我想我是失恋了!我是一个恋爱着的失恋者,或者说是一个守着爱情的失恋
者。一个坐飞机失事的人和一个看着自己身患重病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人,哪一个
更幸运?我就看到了一种残忍,一种只能看着自己的爱情死去,但却没有一丝一
毫办法的残忍!可能又是我的不自信吧?但我分明感到了时间的沙漏,一分一秒
的把某种东西带走了,但我却无可奈何!这就是生命的无力吧?
等待是一种痛苦,它能把生命变成雕塑!雕塑是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我
现在就在等待,而且真的成了雕塑。当阳光在西天收起最后一点余光之前,我就
坐在那里,看着眼前已渐渐模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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