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清早,刘谟早早起来洗漱穿戴完毕。又拿起书桌上的五本书,准备正式入学。这五本书便是那五经‘’《易》、《书》、《诗》、《礼》、《春秋》‘’,这便是刘谟学习的主要内容,入学时每个人都要有这五本书,算是太学的硬性规定。
东汉每两年举办一次考试,每考过一科便曰‘通一经’,不过者可继续参加下次考试。不过鉴于现在太学生规模比较大,已将近三万余人,所以考试频率也不再限于两年一次了,最近的一次考试便在两月以后,报名者皆可参加考试。
这次考了头名后,刘谟虽然知道自己的水平其实很次,但还是禁不住有点自信心小爆棚。所以刘谟打算参加这次考试,自然各项准备都不能少了。
“刘公子,行李都装好了,可以出发了。”魏老汉敲了敲门道。
“我收拾了书马上出去。”刘谟一边应声答道一边把书码齐,走到门外。
院外一辆牛车上装满了东西,但除了几件衣服几坛酒还有一把胡椅是刘谟自己的东西以外,其他皆是魏里的人送与刘谟的。
魏里是个小里,住的都是一些下层的小老百姓,就是往上数两百年也没出过什么达官贵人。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要进了太学出来就能做官,魏里的乡亲们听了之后都纷纷从家里拿些东西来送与刘谟。
送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刘谟往车上瞧了几眼。看见的就有腊肉、菘菜、鸡蛋等等。还有只大公鸡,刘谟在魏志家里见过,看来是他们两兄弟送的;几匹丝绸,估计是魏仲送的,也只有他能有这样的大手笔了。
最让刘谟苦笑的是里正送的一筐猪毛,说是让刘谟拿来做毛笔用,还美其名曰把刘谟几年的毛笔都给准备好了。魏向知道了,当时就骂老里正抠门,平日就爱贪小便宜。不过刘谟也没在意,不管别人是出于何种缘由,既然送了,也是一份心意,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本来魏老汉非要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给刘谟买一套新的笔墨纸砚,但被刘谟给拒绝了。魏老汉的心意自己领了,但没必要浪费这些钱。毕竟自己走后,他跟魏保两个人还要生活。
院内魏仲、魏志、魏向,还有魏里的邻居们也都聚集在了一块,说是要给刘谟送行。
刘谟也不矫情,握拳朝众人做了一个长揖,便准备坐上牛车驾车出发。却被魏向抢了先,握住牛车的驾绳笑着对刘谟道:“我给公子赶车,公子只管坐就是。”
众人也都还跟着刘谟,说是要送到东里门。刘谟也不好坐车,于是跟众人一同伴车而走。
片刻,在东里门处。刘谟再一次向众人告辞,准备上车出发。这时,魏保追了过来交给了刘谟一个木制的盒子,嘴里‘啊,啊’的嚷着示意刘谟打开。
刘谟接了打开,只见里面一木笔一石砚。制作略粗糙,很容易就能看出是魏老汉自己做的。此刻,刘谟接了嘴角一微微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收好然后向城南太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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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牛车,而且有很多的东西,所以走的很慢。约莫一个时辰后才至太学内一学舍处停下,这学舍就是太学提供的宿舍,需要交纳租金,可一人居住也可多人居住,全看自家条件。
学舍成一排沿洛水而建,这间是刘谟几天前就看好的,在生员舍的最左边,再往左边不远是一片竹林,环境很是不错。竹林内听说是博士舍,是博士们住的地方。
这间屋子大约有二十多平米的样子,倒也显得宽敞,止有一床一桌一案。屋外设有一排灶釜,学生自营炊事。魏向帮刘谟一起把东西搬到屋内摆放妥当后便离开了。
在屋中待了片刻,顿感无聊,刘谟决定出去转转。
沿着学舍往右而行,洛水之畔散落着许多亭台水榭,三三两两的还可看到儒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有人结伴谈笑、有人踱步诵读、有人卧席对弈。古风古景,好一派太学景象。
“司马兄,令侄果真神童,年方十一便能与刘佐世对弈而不失下风!”
“崔兄呀。今日刚入学便闯出这等事情,万一最后。。唉,岂不是很难堪。让我怎么跟叔父交代呀!”刘谟身旁走过的男子面露难色的对另一人道。
“方才听德恭说已至中局了,能与人称‘佐世’”之才的刘子扬下到中盘就算最后落输,亦是很了不起了。怎能说是难堪呢?”身穿青色儒服的男子继续说道:“再说现在输赢可还是未见分晓,子杰兄莫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们还是快走吧。就在明经堂外的水榭,再走几步就到了。”
说完二人便加快了步伐,不一会便消失在刘谟的视线中。
‘十一岁的神童?佐世之才?刘子扬?’刘谟慌忙也加快了步伐,跟上了二人。
穿过一道低矮的拱门后。一水榭中围满了儒生打扮的人。虽是人多,但一干人却都鸦雀无声、神情严肃。
刘谟跟着刚才的两人往里走了几步,凭着身高的优势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一石台上摆放一木制棋盘,棋局上已经密密麻麻的落满了黑白子。
石台边一大一小两人对立而坐,目光呆滞、眉头紧皱。再仔细打量二人,大的约莫二十岁模样、小的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面容依稀还能看出孩童的稚嫩。但此刻他脸上却有着丝毫不下于任何一个成年人的严肃认真的表情,若不是方才听过二人的对话刘谟当真不敢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