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哪肯,却跟随花静琬多年学得奸滑,不吱一声安顿好习渊,后悄悄地跟上。
花静琬也知劝不回冬儿,默认她同往。
三人来到村东面的大山脚,天已黑尽。
破朽的土地庙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门大开,里面燃起一堆旺火,他身后几米远,隐隐约约是尊巨大的土地公泥像。
火光的映照下,那穿着补丁布衫瘦骨嶙峋的男人发枯凌乱如乱草,满脸皱褶,却双眼发亮,笑得阴邪。
算下来,范鳖四十不到,他看起来更像个五十好几的人,难怪来仪等人认不出他。
嫁给高轩,不知不觉十二年过去,自己是否也老了?
花静琬缓缓迈门进去,就见庙内满是蛛网,巨大的泥像与供桌铺着厚厚的灰尘,两个土瓷破碗摆着供桌上,内空无一物,一辆镖车停放左手边,地下皆是乱草。
十分平静,“你是范鳖?”
男人抬高下颌,颇有几分戏耍与得意的味道:“不错!”
当初放过他,十多年了,他还来送死!吐出一口积压在心口的浊气,“范鳖!你与我就有那么大的仇吗?仇深到你要杀了我镖行的六个下人,挟持我的五个手下?”
范鳖的目光移到与来仪一同迈进门的冬儿脸上,阴森森地笑道:“你虽饶我不死,可我却残了,活着已是多余。这么多年,我没敢回家,一直在寻机报仇,九年前,乔其县街心那一幕,我乐得差得没跳起来,可你命大啊,竟然没死。”
乔其县街心相残的那一幕是花静琬心底消不散的痛,也是跟随她的人心底的痛。
花静琬气一滞,心隐隐生疼。
冬儿怒吼道:“住嘴!你这乌龟王八蛋!”
来仪也吼一声,“住嘴!”
范鳖笑得露出大黄牙,“心疼吗?当初你们可不知道我有多绝望。”
小人!花静琬手中剑缓缓指向范鳖,“我来了,他们在什么地方?”
范鳖得意朝花静琬脚边的破水壶呶呶嘴,“这么急干什么,既然来了,喝口茶水叙叙旧。”
这茶水有毒,淡漠眨巴下眼睑,蹲下拾起来壶来,往旁边的一个破碗里倒了一半的茶水。
茶水浑浊,闻气息,应是苦茶。
来仪瞪着那茶水,“少夫人别喝。”
冬儿突然跃起,越过火堆一棒砸向范鳖。
铁棒带着呼呼风声,然,范鳖看似风吹都会倒,实则身手比在王府之时还要快,他敏捷朝侧一跃,有惊无险躲过冬儿一棒,瞧着冬儿又要动手,急喊道:“我死了官银与王府护卫就再也没有人知道……”
冬儿及收住铁棒,愣在原地。
花静琬闪眼冬儿,目光再度锁住面前的茶水,把剑换到左手,右手端起破碗来。
冬儿脸色急变,“少夫人别喝!抓住这乌龟王八蛋,看奴把他再得折磨死去活来,不相信他不说出官银与五个护卫哥哥的在什么地方。”
都到了这种时候,范鳖就是死也不会轻易说出,花静琬手中的碗缓缓抬高。
就在碗要凑到唇时,冬儿陡然飞跃过来,来仪也蓦然出手抢碗。
来仪较冬儿出手更快更狠,为抢这碗毒茶,他似拼尽所能。
她不能伤来仪,又惊又怒之下只得见招拆招。
花静琬与来仪过招时,冬儿趁机抢到茶水,并一个极美施转离开她两米远,一双已是自然的双眼皮眼睛冷冽地瞪着范鳖,“当初是我把你折磨得不男不女,你恨的人应该是我,我喝了就是。”
来仪也呆住,花静琬趁机脱身,足点地一跃而到冬儿面前。
不过是弹指间,她幻影连连,已是夺得那碗茶水并点了冬儿与来仪的穴道。
把那碗茶水喝下,破碗从指间滑落,一身正气浩然望着范鳖,“范鳖!我的五个手下在什么地方?官银又在什么地方?”
范鳖阴森森地笑着道:“本来刺你一匕首,我已经为我叔报了仇,可那贱丫头,竟然把我……”
就知道冬儿当时对范鳖实施了惨虐的手段,怪不得范鳖有家不回,宁愿在外乞讨。
身负六条人命,还做下劫官银以及挟持她的人,范鳖不管有多大委屈多少愤恨,他必死!
一手向后背去,微微抬下颌,“是我让冬儿那么干的,你恨对人啦。”
“我就知道是你指使的贱丫头干的。”范鳖一下子变得暴怒,情绪激动的在对面游走起来。
花静琬双目一眯,“我可以死,其他的人是无辜的!”
“你们都得死!”范鳖一腿向火堆踢去,火星四溅,很快,门周边的干草燃烧起来。
范鳖这是想火烧土地庙,花静琬杀气腾起,向前逼去一步,“我再问你一句,我的人,官银在什么地方?”
“官银你别想了,那五个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反正你已喝下毒茶,马上就得死,也救不了他们。”女人还是那么咄咄逼人,还以为她还是不输的赢家,还是王妃吗?范鳖得意闪眼身后的泥像。
干草易燃,门这方,火苗窜起,明显已经感到炙热,火苗还在向内延伸,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晶亮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吃下天生果,早就意外的发现百毒不侵,到现在,还没有感到一丝不适,更是证明吃下天生果百毒不侵。
白影惊世华美掠动,凌空划出一道淡淡白迹,掌触及范鳖心口,范鳖狠狠地砸向巨大的泥像。
轰一声巨响,巨大的泥像震动,他与碎裂的泥块惨烈地砸落于乱草。
一口鲜血从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