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杀了她的人,她倒要看看那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花静琬抬手,“一个县的银子说起来不多,但麻烦的是官银。我既然碰上了,我必得亲自去。”
冬儿把古琴背上,拿上包袱与剑,连她那铁棒也拿出来,花静琬给花叔交待几句,三人冒细雨牵马出门。
小然村,天黄昏时三骑来到村头。
小然村依山而坐,一条黄泥路延伸向村里,住户稀稀拉拉,村头这户人家相距最近的人家至少有六米远。
来仪撬开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普通村里人家的小院,大约五米处,三间破烂草屋伫立在风雨中,一辆镖车在左面草棚下。
中间那屋门大开,隐隐约约透出淡淡的血腥味。
三人疾步进屋,便见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镖行的人。
经过三四天的时间,他们已是死得僵硬。
花静琬瞧见尸体的那一刻,袖中握剑的手紧了紧,就为了劫夺银子,那瘸腿男人竟然重伤习渊,杀了她镖行的六个人,更令她难过的是,有五人王府的死侍生死不明,带他们离开王府的那一刻,她曾答应过自己,今生今世要好好的照顾他们,发生这种事,她没做到。
来仪正要去搜其他两间屋子,花静琬蓦然发现狼藉一片的破桌上有一块破布。
一个破碗压住破布一角,拿起来一看,明显是用手指沾着黄泥水写下的一封简约的信。
来仪疑惑地道:“习渊没说过有这。”
那小小的破布在两手间扯绷得平整,“我想,这是习渊走后,那瘸腿男人才留下的。”
来仪眼珠转转,“那么说,那人是故意没杀死习渊?”
“说得对!不然,他为何没死?”说着话,花静琬定睛瞧去。
字歪歪扭扭,泥渍浓淡不一。
经细辨,才瞧清内容:想要官银,想要五个护卫不死,让沈静琬来土地库。
来仪脖子一伸,“土地库?”
花静琬凑到窗前又看了看,“我想,那人写错字了,应该是‘土地庙’。
“对!应该是‘土地庙’。”来仪随之又惊讶地道:“少夫人!那人知道你,而且还知道‘花记镖行’是你开的。”
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也不知是谁家的人要报仇?可镖行属于她这事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人是谁?“看来,这人不止认识我,还与我有仇。且手眼通天。”
来仪凝重点点头,转身出去打听这村的土地庙在什么地方。
来仪未回来,花静琬就听得来时的方向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眼间,习渊捂住胸口扑进院门。
冬儿忙去扶住他,花静琬站在门内,担心地道:“习渊!不是让你好好的养伤吗?”
“少夫人!”习渊跌跌撞撞走来,“卑职忆起来了,那人的口音与高等一样。”
高等已死多年,现在只剩一堆白骨,稍稍思索,“难不成那人是范南山?”
范鳖刺杀花静琬那一幕浮现眼前,冬儿愤愤地骂道:“什么范南山?就是个土鳖,乌龟王八蛋!”
如果是范鳖,那他是现在真的是范鳖了,静默几秒,望着冬儿道:“冬儿!你与习渊留在这屋。如果真是范鳖,我猜想,他不光想要我死,恐怕也想要你的命。”
冬儿又愤愤地道:“他杀了镖行六个人,重伤习渊大哥,还有五个护卫哥哥不知怎么样,奴才想一棒结果了他。”
来仪回来,禀报说瘸腿男人大约半年前乞讨来到这村,村里人见他可怜,村头的三间破屋子空着,便默认他在这村里住下。
半年前,乞讨!这两个念头滑过脑海,花静琬陡然明白了,如果那人是范鳖,那他半年前定在沂县乞讨。
一次偶然,他乞讨到镖行门前,见来仪与王府护卫出入,又亲耳听到里面的人唤来仪为当家人,由此,他判断镖行是她所开。
又是偶然,大雨天,习渊等人护送官银来到他家躲雨。
老天给了他报仇的机会,因此,微微思索,他在他们的饭里下了méng_hàn_yào,杀了六个不是王府的人,故意没杀死习渊,使得习渊回去报信,并挟持五个王府护卫……不对,他恨的人是她,连带关系,他也恨王府护卫,可他为什么偏偏没杀王府护卫,而杀另六个不相关的人?望着习渊,秀眉轻拢,“习渊!当天,六个下人他们可有得罪过他?”
习渊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在破椅子上坐下,想想,眼眸一亮,道:“好像他们拿他的腿取乐,开了几句玩笑。”
这就对了,祸从口出,可当初还真没看出来,范鳖的记仇心这么的重。
来仪接过话道:“卑职突然想起来了,半年前,曾有个乞丐来到镖行门前乞讨,小人见他可怜,给他两个馒头,可他得寸进尺,吱吱唔唔想到镖行做下人,恰巧那一天都没走镖,下人们都嘲笑他腿瘸,话说不清楚,想要到镖行做下人下辈子。他腿瘸,镖行的下人要体力好,脚力好,身强力壮,他当然不行,我一口拒绝,他随后被下人们赶走。现在想起来,他是刻意话说不清楚,避免被听出口音。”
习渊眨几次眼睑,沉痛地道“少夫人!当家的这样说,卑职想起来了,那乞丐就是这屋的瘸腿男人。当时,六个下人还说他与到镖行门前乞讨的乞丐很像,只怪卑职当时没想那么多……”
花静琬望向来仪,“那你当时就没瞧出来他是范鳖?”
来仪轻缓摇了摇头,“他蓬头垢面,瘦得皮包骨头,瘸一条腿,乱草发下还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