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个明亮的夜晚,月华从洞口的木门缝里流进了山洞,往日的黑暗退去了身影。
“开门,快开门!”宋配一边高声大喊,一边用石头把木门敲得震天响。
这是张松与宋配每晚的必修课,两人轮流高声大喊与敲门,主要是用来迷惑看守的人。
喊了好一阵,也敲了好一阵,并没有人理会。宋配低声对张松说:“没有人理我们了,什么时候行动?”
“再等等,你先休息一下,换我来了。”张松收拾好已经配制好的火药,来到山洞门前。
山洞门是临时安装的。前几天樟木头——就是最初押送张松的那名老年男子查看了一番后,便让人制作木门,最初的木门是用干枯的木头做成,但是樟木头看见后让树母子用新砍下来的木头重新做过,新做成的木门非常结实,那木头有成人大腿粗,自那以后,每到了晚上张松与宋配都要被锁在山洞里。
张松侧耳听了听,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想必盗贼也烦了,料定张松与宋配无法逃走,对两人的吵闹也就不予理会了。
这也难怪,自装上木门那天晚上起,张松与宋配每晚都要吵到黎明才肯罢休。最初盗贼还担心张松与宋配要逃跑,但每次到来后,都发现两人好好的在山洞里,根本出不来。于是,昨晚下半夜起就很少有人上来看看了。
张松从石头堆里找了一块更大的石头用尽力气朝木门砸去,木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张松就大喊一声“开门”。
如此反复地砸了半个时辰,已是深夜时分,依然没有一人理会。张松便停止了砸门,活动了略有点发酸的双手,来到宋配面前。
“可以了,收拾好东西,做好准备吧。”
“那木门?”
“我来想办法,只是你确定永平县城是在西南方向?”
“完全确定。”宋配就差拍胸膛了。
今晚逃跑是张松综合各种情况后做出的决定,昨晚起沙茂形就没有来送饭了,看守樟木头的眼神也变得阴沉多了,树母子取药也不像以前那么准时了,想来是秃发鲁孤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再不走,就永远都没有机会走了。
离开山洞后往永平县城方向逃,这是张松与宋配商量的结果,因为那是离这里最近的县城。
“你真不会骑马吗?”张松有点奇怪,身处于河西之地,出生于富裕家庭,宋配居然不会骑马。
“真的不会。”宋配赫然。
说话间,张松把用竹筒做好的炸药用一个竹背篓装着,只留了六筒炸药出来。
竹背篓与竹筒都是用沙茂形送来的竹子做的,这件事情上,沙茂形帮了张松很大的忙,不但送来的竹子大小合乎张松的心意,而且还送来一把刀供张松使用了一天。
来到门口,张松把六筒炸药安放在木门与地面之间的位置,计算好引线长度后再把所有的引线捻在一起。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安排,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便让靠近自己的宋配离远一点。
老天保佑引线能点着!保佑炸药能爆炸!张松心“砰,砰”地跳着祈祷一番,掏出藏在怀里的火石,点燃了引线,然后快速跑到山洞里面。
引线“嗞,嗞”直响,燃烧的火光在山洞里显得特别耀眼,随着引线越燃越短,张松的心就越跳越剧烈。
紧接着火光一闪,“轰”地一声巨响,木门被炸得四分五裂,木门与竹筒的碎片满地都是。
那声巨响震耳欲聋,震得山洞的地面都在颤动。张松还好,早就有心里准备,没有太大的意外,更多的是对炸药威力的惊喜。宋配则被吓得跳起来,大声喊叫,直到张松将他安抚下来,他还是一脸震撼,手脚都在发抖。
张松迅速地背起背篓,拉着还在发呆的宋配朝洞外跑去。
出了山洞,张松发现这声巨响还是惊醒了很多人,许多棚子里已经点燃了灯火,牧羊狗在叫,马匹在嘶鸣,还有人在大声问话。
宋配被炸药的爆炸声震得还没有回过神来,任由张松拉着他往山下跑。
圆月高挂在半空,明亮的月光下,下山的小路非常清晰,路旁的树影婆娑,张松与宋配在这斑斓的树影中跳跃穿行,那画面就像是连续播放中的幻灯片一样。
就在靠近一座棚子时,棚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张松与宋配放轻脚步,缓缓地从棚子后面走过。
“快来人哪!有盗贼!”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张松前面几步远的一座棚子里传出,那声音就如刀尖划过玻璃,在夜晚里分外的刺耳。
随着这一声叫喊,已经骚动的村落沸腾起来,村落的灯火很快就亮了,马蹄声响起,男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须臾村落里就有人穿行。
拉住要往前冲的宋配,张松躲到了一个土堆后面,他眼睛望着前方,同时冷静地从背篓里取出三筒炸药,又从怀里掏出火石,准备见情况不对就放炸药。
出人意料的是,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许多骑马的人,这些人都蒙着面具,他们挥动马鞭策马朝村落里的其他人冲过去,很快两伙人就战成了一团。
张松松了口气,将两筒炸药又放回了背篓里,与宋配一起悄悄地朝西南方向摸过去。
两人不敢走主道,而是专挑茅草丛走,一路小心,有惊无险,只要过了前面那个小土堆,就出了了村落的范围。
“站住!什么人?”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张松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樟木头。
这时樟木头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