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目瞪口呆,全身冰冷,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来到这个朝代,这蝴蝶效应第一个就应验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也真够衰的了。
“张君不会是等着使君来救吧?”宋配见张松目瞪口呆的样子,以怀疑的眼光望着张松。
“我只是听闻使君遇难,心里难受罢了,我都不知道使君要到凉州任刺史,怎么会等待他来救命呢?”张松干笑着说,就是被打死,张松也不会告诉宋配他等的就是张轨。
“我想也不是,如果你真的是等待使君的到来,我倒真要怀疑是谁走漏了风声,要知道使君接到任命后马不停蹄地来到凉州,在刺史府休息了半个时辰就立刻到这边来了。”宋配道。
“使君为何来得如此匆忙呢?”
“使君早知道凉州并不太平,到任后急着招募贤才以商对策。那天我们正要去敦煌招募阴充、阴澹、氾瑗三人,因为走得匆忙,便只带了六七十人。”
“那为何你们还带着一箱金银啊?”
“招募贤才,没有金银哪行啊?”听见张松的问话,宋配很惊讶。
张松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糊涂,吃饭是人生第一大事,贤才和他的家人也是要吃饭的,自己这是受了前生小说的毒害,想当然了。
“本来这条路是最安全的路啊,怎么突然会有盗贼出现呢?”宋配自言自语,神情十分沮丧。
张松没有理会宋配,更没有告诉宋配盗贼突然出现在那条路上是因为他来到了这个世上。
此刻张松心里很不好受,原本是寄希望于张轨来搭救,现在张轨死了,永平县城与张掖郡又指望不上,短时间内凉州也不能指望,如果能指望得上的话,凉州境内也不会盗贼横行了,这样外援等于是绝了。
静思半晌之后,张松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发狠道:既然都指望不上,那就靠自己,前世自己不也这么一个坎接一个坎地过来的吗?
有了这个念头后,张松觉得自己的心胸郁结散了许多,他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而是来到山洞最里面临时搭起的一个简陋的灶前,用铁锅装好水,准备好草木灰,便开始熬硝。
熬硝的知识,张松记得很清楚,前生的家乡就有人自家制作鞭炮,张松在读小学时没少去观看他们熬硝。
等到灶里的火烧旺后,张松便不去管它了,只专心把玩从飞龙山上采集来的那块石头。说是石头并不确切,这是一块天然硫磺,能在飞龙山上找到天然硫磺,这是几天来最大的收获了。
“张大夫,张大夫。”沙茂形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来了。”张松应道。
洞口,沙茂形那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嘴角与脸上新添了伤痕,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的是张松与宋配的饭食。
张松伸手去接沙茂形提着的饭食,沙茂形递给张松时露出的手臂上满是乌青的伤痕。张松没有去接那饭食,反而抓住了沙茂形的手,入手一片冰凉,沙茂形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啊?”
沙茂形一惊,也不回答,只把手往回缩。
“别动,我帮你看看,好给你煎点药。”张松命令。
张松仔细地查看了沙茂形身上,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张松便每一处伤口都去按按,每按一处,沙茂形都情不自禁地会哆嗦一下,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哼一声。
张松心里也是暗暗赞叹沙茂形的坚强,他将熬好了给秃发鲁孤喝剩的药端出来,又添加了一些柳枝水,递给沙茂形喝。
沙茂形不肯喝,张松便说:“喝完它,要不然,我就跟秃发化民说你做事不认真,不要你来了。”
说完后,张松也不理会沙茂形,随沙茂形去纠结,走到宋配跟前,要把还在懊恼的宋配拉过来吃饭。
宋配有气无力地说:“你吃吧,我不想吃。”
“前几日也没有见你这么难过啊?怎么这会儿如此难过呢?”
“身为谋士而误主,见盗贼而不能杀,还要侍候盗贼,为他治病,眼见他越好,我心里就越难过。”宋配的声音低沉,脸上满是悔恨。
“即使如此,也不能饭也不吃啊,要知道,你这么做于事无补的。”
宋配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张松见劝不动,也就作罢,再次回到了灶边。
沙茂形最终还是把药喝完了。
“这下你总可以告诉我,是谁打了你吧?”
沙茂形看了看张松,犹豫了半晌,才低声说:“是秃发宏,树母子把今天采药时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就打我。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件事,要不然他们又要打我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张松一边吃饭,一边安慰沙茂形。
“谢谢。“沙茂形恭敬地朝张松行了一礼。
“吃点东西。”张松将宋配那份饭食递给沙茂形。
沙茂形惊恐地直摇头,说:“不,要是被发现了我会被打死的。”
“放心吃,既然让你吃,肯定有办法不让别人发现。”
在张松的逼迫下,沙茂形犹豫再三,最终还吃完了宋配那份饭食。张松让沙茂形用水漱了口,再拿了一些柳枝给他嚼。
此时天色已晚,沙茂形急忙向张松与宋配告辞,张松本来还想跟他聊聊,但也知道如果回去太晚了的话,他又要挨打,便挥手让他提着篮子装好餐具离去。
“你对鲜卑奴如此之好,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沙茂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