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本是一直低着头,当听见侯凝珍的声音传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有丫鬟将厚重的帘子放下,可是仍免不了有丝丝寒风灌入,透过针织的屏风和空气扑向室内被碳炉烤的暖暖的空气,融成一团。侯凝珍和凤朝玉相继转过屏风出现在众人面前。侯凝珍自昨日出了佛堂,装扮上似乎收敛了几分,她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平针折织的料子,上面用同色的丝线简约的勾了几朵花,随意梳了个寻常发髻,上面用一只木钗固定,其余再无更多装饰,整个人瞧上去不复往日光鲜亮丽。
她身后的凤朝玉整个脸色也是惨白,似乎昨夜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青,发髻也未绾,随意的束在身后,身上穿着她常日里颇喜欢的粉色暖段,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若是抹去了眼中狠厉的神色,似乎更加我见犹怜些。
侯凝珍虽打扮低调了,可是为人做事却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改过来的,仍是人未到其声先出,她刚刚的一句诧异,让那些正拖着李廷向外走的侍卫停下了动作,侯凝珍带着凤朝玉进来,目光略过地上的李廷,随后向老夫人请了安。
老夫人瞧着侯凝珍模样,似乎规矩了不少,再加上凤朝玉的事,也未再为难,点头后让二人落座,凤朝玥没想到凤朝玉竟然还能随侯凝珍来这荷风堂。她若是发生了同样的事,怕是这辈子要闭门不出,哪里还有颜面四处走动?
侯凝珍似乎没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李廷身上,她的目光在凤朝歌身上扫视一圈,见她衣衫整齐,神情也平静如常,看样子李廷还未来得及冲撞她便被凤朝沣擒住了,侯凝珍暗下咬了咬牙,不甘如刀,划过她的心底,血淋淋的。
凤朝玉一直怒视着凤朝阳姐妹俩,也未将心思放在李廷身上,便是看也懒得看一眼。凤乾雍见侍卫们不动便怒道:“都愣着做什么?”
侍卫们刚要动手,便听李廷喊道:“凤将军,你不可动我。”
凤乾雍闻言冷笑一声,随后大手一挥,侍卫们见此继续向外拖拽,李廷见此便奋力挣扎,可是他一介书生哪里抵得过身强力壮的侍卫?
“你不能动我,你不能动我,我是真的与凤大小姐有一面之缘。”
凤朝歌闻言本是如常的神色冷了下去,她望着李廷斥道:“胡说,我从未见过你,哪里来的一面之缘?”
李廷被凤朝歌一怼却无话反驳,虽然他昨日劫的是凤朝歌的马车但马车上的人似乎不是她本人……凤朝玉的目光本是锁在凤朝歌和凤朝阳身上,那其中恨意了然,她更是瞪着那姐妹俩一眼不眨,只是此时的李廷过于聒噪,凤朝玉不耐烦的向李廷瞪看去,却是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声在玲珑阁响起。
凤朝玉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廷,身子不住向后靠去,直到整个后背都紧贴在座椅上,她慌乱的伸手去抓身边的侯凝珍,侯凝珍也不知凤朝玉为何反应如此大,她伸手握住凤朝玉伸来的手,心疼的问道:“怎么了玉儿。”
而凤朝玉只怔瞪着李廷,不住的摇头,一言不发,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李廷也被凤朝玉这一声尖叫吸引去了注意,当他的目光落在凤朝玉脸上时,昨日的记忆翻涌上来,昨夜身、下女子面庞和眼前的这个重合起来……李廷也怔愣的看着凤朝玉,他劫的明明是凤朝歌的马车,为何是她在车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劫错人了。
本是一直低头沉默的凤朝阳此刻抬起头,她看着正相互对望的凤朝玉和李廷,勾了勾唇:“你说和我姐姐有一面之缘?是在哪里?”
李廷被凤朝阳的话拉回思绪,他恍惚回神看向凤朝阳,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
凤朝阳见此嘴角的笑意更深:“世间女子千万,难免有个别相像的,是你记错人了也未可知。”
凤乾雍哪里有耐心听李廷在这里狡辩,再次挥手:“拉出去。”
李廷见凤乾雍是真的要将他拖入官府,且不说他一介白衣入了官府家里有没有钱去赎他,就单单他是被镇北将军府告进去的,就会要了他半条命。李廷奋力的挣扎半天,眼看无计可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不能动我,我是平王的人。”
此话一出,荷风堂内寂静了片刻。
凤乾雍闻言眯了眯眼,这萧与哲看来是真真的要与他叫板,昨日命人劫了她姑娘的马车未成,今日直接派人来翻墙,真当他是吃素的吗?
李廷本以为搬出萧与哲会让凤乾雍有几丝忌惮,不想却见凤乾雍大掌狠狠一拍,他站起身拔出佩剑:“老子不管你是哪位王的人,敢觊觎我女儿便要你付出代价。”
在座的人,都被凤乾雍惊到,侯凝珍和资惜琴这些深宅夫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着实被凤乾雍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