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喝点儿?”
艾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秦叔叔看到他都会紧张,那她以前面对他的那些傻样也就情有可原了。
裴辎重站起身,微微低下,“我先敬二位伯父,匆忙拜访,还请见谅。”然后一干而尽,“两位请随意。”
秦朗抿了一口酒,瞧了老费一眼,只见他还迟迟地不拿出态度,这可叫他有点为难。面对眼前的这位,纵使是能说会道如他,也觉得难以下手,舌头就好像忽然打了结,那些场面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还好,裴辎重先说话了。
他对费铭说:“伯父,上次见面没有好好打招呼,事出有因,我先自罚三杯。”
杯子不小,连续四杯下去,起码一斤,但裴辎重就好像喝水一样,面不改色,眼睛还是淡定清亮如初。在一旁的秦朗惊了一惊,心里惊叹:好小子,海量啊。要是换做他喝得这么急,先不说喝下去以后会怎么样,能不能连喝四杯还是个问题。
裴辎重坐下,郑重地继续说:“伯父,我正在追求你的女儿,她是我认定的人,只要她同意,我随时都会娶她。”
“艾莉的妈妈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
“你会好好善待她吗?”
“请相信我。”
他们的对话都是眼睛对眼睛进行的,竟让艾莉产生了两个高手过招的感觉,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机锋相对,胜败就在举手投足间。
老费放松了绑紧的身体,对方的气场和态度让他丢掉所有的顾忌,缓缓地说:“艾莉在我心里,就像一副画一样,需要耐下心来慢慢欣赏,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他看向秦朗:“老秦,你说的没错,姑娘大了,迟早嫁人。”
接下来,两位老哥俩好像默契地达成了一致,一个劲儿地给裴辎重灌酒,他倒也大方,来者不拒。
“你这小子喝不醉的吗?”秦朗说完这句话就醉倒不省人事了,再看看费铭也已经摇摇晃晃坐不稳了。两个老头儿本想给某人一个下马威,结果不但没威着,下马时还摔了一跤,出师不利啊。
费艾莉和裴辎重把他们俩扶到里面的卧室,关好门,艾莉轻声地说:“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要不要帮忙?“
“不用啦,很快的。“
艾莉去厨房洗碗筷,出来时不见裴辎重,她拐进卧室,看到他坐在床边,手里正拿着床头的一个相框。
他见她进来问:“他是谁?”
照片里坐着一个少年,阳光照到他微笑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亲切随和,他的背后是一大片黑板,上面写满了数学符号。
“我初恋。”
裴辎重不说话看着她。
看他臭着一张脸的样子,艾莉忍不住笑了:“骗你的,他是数学家,被誉为数学界的,我用来崇拜的。”
“知道骗我的后果的是什么吗?”
艾莉不笑了,“什……?”他忽然吻上她的嘴角,截住她要说的话。
艾莉吃惊地睁大眼睛,大脑瞬间短路,不敢动了。
他并没有过多的纠缠,而是一路流连到眼角,眉梢,浅做停留,最后和她额头相抵:“以后还敢不敢了?”
艾莉整个被他搂在怀里,彼此呼吸相近,他身上除了残留的酒气之外,还有一种他独特的近似海洋的清冽气息,这让她脸红心跳,不知如何是好。
“不敢了。”裴辎重双手捧着她的脸,好像捧着一个宝贝,仔仔细细的查看,怎么也看不够。
“告诉我,我是第一个被你带来见父亲的男人吗?”
她轻轻的点头,“是的。”
他笑笑说:“没想到,我这个年纪还会和未来岳父面对面拼酒。”
“你应该手下留情的。“
“不赖我,难道你没看出,今天不喝倒一个,二位伯父是不会罢休的。”
“你真的喝不醉吗?”
“至少到今天为止我还没醉过。”
他抬头,一下看到了对面墙上的玻璃写字板,上面有被擦掉的写字痕迹,边角处还粘着几张纸片,“你怎么在卧室里放一块写字板?”
艾莉回头看了一眼,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都怪灵感这个东西,常常在半夜偷袭,我为了及时逮住它,只好这样了。”
裴辎重想她很有可能在夜深人静的某个时候,忽然翻被起床,急得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像上次在酒店那样光着脚,拿起笔,借着窗外的月光,迅速地写下这乍现的灵光。
艾莉走到窗前,外面仍然是橘蒙蒙的一片,窗子上结了薄薄的一层水汽,她随手在上面画了一个小雪人,堆积在一起的小水珠受到地心的引力,再也挂不住了,从雪人的手和脸上流了下来,好像它正在融化:“喂,今天下了初雪。”
裴辎重来到她身边,低头沉默不语。
“我的意思是,我们该约会了,裴先生。”她仰头直视他说,认识这么久,他们还没好好地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