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兰遇袭的事情也同样惊动了远在科尔沁的父亲——亲王坝都尔,他念女心切,命人配了快马日夜兼程赶到了京城,见到泰兰已经恢复没有大碍了,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近年来,都坝尔在科尔沁的地位是越来越高,手握一方重兵,为大清驻守草原一带,保证了西北一带的安全。坝都尔的几个女儿也凭借着自己父亲的身份嫁入爱新觉罗旁系为妇,如今尚在闺阁里的就只有幺女泰锦。泰锦与泰兰一母同胞,这次听闻姐姐遇袭,也心生担忧,一道同父亲来豫亲王府里探望。
泰兰见到幺妹泰锦,想到昔日里在草原上的生活点滴,不禁悲由心生,抱住泰锦痛哭起来,泰锦心思细腻,知姐姐泰兰在这豫亲王府里必定是不好过的,拍着泰兰的背柔声安慰道:“姐姐,有什么委屈告诉妹妹,妹妹定会为你出这口气。”
泰兰只是一个劲的哭,旁边的小婢女犹豫再三,才对泰锦开口道:“泰锦格格,小的有几句话想对您说。”
泰兰赶忙制止道:“南珠!不要乱说话!”
那小婢女赶忙下跪,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泰锦上前扶起她,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告诉我。”
南珠吸了吸气,平复了情绪,说道:“泰锦格格,您有所不知,我们府里有个东莪格格,是豫亲王的堂妹妹,豫亲王的心思全在她身上,对我们福晋冷落已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福晋遇袭小产,可是豫亲王却一直守在东莪格格那里,我们做下人的也真是看不下去,可是却也不敢多言。泰兰福晋脾气好,忍让了这么多回,受了委屈也都是憋在心里的,平日里泰兰福晋对我们下人特别照顾,奴婢是真的为泰兰福晋心疼。”
泰锦听完这番话,悲愤不已,怒言道:“想不到豫亲王这般欺负人!还有那个东莪格格是个什么东西?!她自己没有家吗?偏偏要赖在豫亲王府里!”
南珠忙压低了声音道:“泰锦格格,您轻些说话,这东莪格格的阿玛是摄政王,得罪不得呀!”
泰兰抹了抹眼泪,低下头道:“算了,豫亲王心里都是她,我也已然是看开了,妹妹不用为我出头计较。”
泰锦沉默了片刻,说道:“姐姐,你有所不知,父亲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将我送进豫亲王府里。”
泰兰惊讶地看着泰锦,问道:“那你可愿意?”
泰锦冷冷一笑,脸上浮现出的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缓缓说道:“科尔沁的女儿家,不都是他们满清的棋子吗?父亲说,豫亲王是摄政王的亲侄子,按照如今的局势,将来的天下必然是由摄政王统领,到时候豫亲王也必定富贵非凡,我们的父亲有我们二人成为豫亲王府里的福晋,他在科尔沁的地位更是能够得以巩固。”
泰锦从小早熟,对于这一番话,泰兰并不惊讶,但是对于亲妹妹的幸福,泰兰却尤为重视,她劝道:“妹妹,姐姐此生怕是无望了,因此更不想看着你这辈子也为政治牺牲。”
泰锦紧紧地握着泰兰的手,说道:“姐姐,我并不觉得这是牺牲,相反,我们是在争取我们的幸福。姐姐,将来倘若摄政王称帝,豫亲王地位非凡,你为嫡福晋,更是一等命妇,地位仅仅次于皇后娘娘,这样的位置,你不渴望吗?!他日你再为豫亲王添丁,他便是世子,那么父亲的地位绝不会再受到其他亲王的威胁!”
泰兰捂住耳朵,痛苦地蹲在地上,沙哑地说道:“我不要听这些,不要听……”
泰锦也蹲下来,似乎很有耐心地劝说道:“姐姐,这些话,想必你嫁进豫亲王府之前,父亲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姐姐,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这段婚姻,你没法把它看成一场交易是吗?可是,姐姐,你不要忘了,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连婢女都看不下去了,你为何还要自欺欺人?!姐姐,一个女人,倘若没有爱情,就必须要有权力和地位!”
泰锦的最后一句话,重重地击进了泰兰的心扉,像是一道可怕的闪电,照亮了她本以为暗怯的人生。
泰锦继续道:“姐姐,父亲安排我嫁进豫亲王府里,本就是为了来帮助你的,现如今虽然府里没有其他福晋,但日后必然也是群芳争艳,姐姐性格怯弱内向,虽然是嫡福晋,但倘若被其他福晋捷足先登,先生产下贝勒,难不保豫亲王会破例封世子。姐姐,你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低人一等吧?!”
说道孩子,泰兰的心似乎被捅了一下,她点了点头,说道:“泰锦,我需要你帮我。”
泰锦拥住泰兰,两姐妹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如同小时候,泰兰被人欺负了,泰锦总是为她出头,再回过来抱着姐姐安慰她一般。
那样年幼的日子不会再回来,如今她们要面对的,是人生中无数的未知权斗。
入夜。
忙碌了一整天,多尼本想休息了,却不想接到了额娘如裕福晋的消息,叫的去她那里一趟,多尼只能披上已经脱下的长袍,越过落雪的庭院,来到如裕福晋房中。
“额娘,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如裕福晋屏退了房内所有的婢女,思考了良久,才开口道:“多尼,额娘本以为你已然懂事。”
多尼有些疑惑,问道:“是孩儿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如裕福晋愤怒地说道:“错事?你做错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要额娘一件一件地给你举例说出来吗?多尼,你扪心自问,你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