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塔丽缓缓地放下了架在泰兰福晋脖颈上的长剑,转眼间朝着自己的腹部中刺去,众人只听得剑锋刺破血肉之声,还没缓过神来,却只见她忽的双膝跪地,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泰兰福晋望着平日里对自己处处照顾周到的婢女,怎么也不相信刚才做出那样惊人举动的人会是她。鲜血不断地从乌塔丽的腹部处流出,在冰冷的地面上渗出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泰兰福晋终是不忍,转过身扶起她,说道:“乌塔丽,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乌塔丽痛苦地摇着头,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上渗下,她伸出手握住了泰兰福晋的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泰兰福晋,你是个好人,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你。”
“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是不是?”泰兰福晋颤声追问道。
“没有人逼我……是我心甘情愿的。”乌塔丽的双眼微阖,似是这凡世间的纷扰皆与她无关,她望了一眼湛蓝放晴的天空,轻声呢喃道:“主上,乌塔丽不负重托……只可惜乌塔丽看不到您成功的那一日了。”
说罢,她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多尼哥哥见乌塔丽没有了声息,命了身侧的几个守卫上前将乌塔丽的尸首拖走,泰兰福晋起身,却觉得眼前突然有刹那的晕眩,下身传来阵阵温热的黏腻之感,还没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却听得她身后的一个小婢女尖叫道:“福晋——你——!”
泰兰低下头,才发现有血水从双脚之间渗出,顺着旗鞋流下来,蜿蜒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难以相信,她的孩子,不,不可能!
“啊——”泰兰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眼前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可是她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多尼,此刻的他,怀里抱着的是东莪,他的心,紧张的也是东莪,他看不到自己妻子的痛苦,看不到她的无助,更看不到她此刻的绝望。
多尼被泰兰突然的叫声所惊讶道,抬起头,才发现泰兰身下的血迹,以及此刻摇摇欲坠的她。
可是当他望着自己怀里的东莪时,却仍旧不忍心放下,只好对身旁的婢女说道:“扶福晋回房。”
那婢女刚上前几步,泰兰已然是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依旧望向多尼,她仍然有着最后一点点的奢望,奢望他会走过来,会抱起自己,会柔声安慰她已然支离破碎的心。
可是一切都只是奢望呵。
豫亲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到了紫禁城里,皇太后和摄政王闻之均惊愕不已,取消了宫廷内的一切娱乐活动,火速赶往了豫亲王府,并下旨严力彻查此事。
东莪格格因为刀上的剧毒入腹,伤势严重,昏迷不醒。所幸的是,多尼及时发现了她身上带着的草药,服下之后,暂时遏制住了毒性的扩散。
泰兰福晋因为惊吓过度而小产,此时此刻,也是重度昏迷,整个豫亲王府上下混乱一片。
旻赞得知东莪受伤中毒的事情,和太医院的老太医们一同赶往了豫亲王府,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东莪,心中已然万分担忧,生怕她会熬不过去。
太医们在看过东莪之后,又仔细辨认了刺刀上的毒,确认她所中的是箭毒木,即见血封喉,此毒蔓延性较强,中毒之人会出现心脏麻痹,血液凝固,死态痛苦。所幸的是东莪服下了旻赞给的草药,控制了毒性的蔓延,也给了太医们配置解药的时间。
皇太后和摄政王听到老太医们说“东莪格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同时也愤怒道,在堂堂豫亲王府里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多尼主动向皇太后和摄政王请了罪,皇太后知道乌塔丽同多尼还有东莪一起长大,这件事情也根本不能怪多尼,况且乌塔丽还害得泰兰福晋小产,多尼也是这事情的受害者。
皇太后柔声安慰道:“多尼,这事儿怨不得你,你也不要再多自责了,好好照顾泰兰。其他的事情,你交给你多尔衮伯伯就可以了。”
多尼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太医真的说东莪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放心吧豫亲王。”刚从房里出来的旻赞说道,“东莪格格吉人自有天相,毒已经解了,只是还要睡上几天,这毒有麻痹性,对她心脏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以后尽量少做一些重的活。”
听到旻赞这么说,多尼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站在多尼身旁的小婢女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对多尼说道:“王爷,福晋也已昏迷多时,您要不要过去陪陪她?”
多尼这才回过神,愣了片刻,望着熟睡的东莪,仍是放心不下,对小婢女说道:“你再去调派些人手,好好照顾福晋。”
小婢女低下头,面露难色,旻赞也明白她的意思,便劝道:“豫亲王,这里有我们看着,东莪格格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去泰兰福晋那里照看一下吧,毕竟她……”旻赞没有再说下去,多尼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那你帮我照顾好东莪。”
多尼来到泰兰的房里,她已经醒了,身旁的婢女端来刚刚熬好的药,多尼接过来,走到她床边坐下,没有说话。泰兰别过头冷笑了一声,也未多言。
多尼知道泰兰心里怨恨自己,温声道:“泰兰,对不起。”
“啪——”泰兰狠狠地甩了多尼一记耳光,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被子,眼泪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