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依在这种情况下消失,显然是凶多吉少了,不说她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给掳走了,就光是这种气候,在没有雪地行军大衣的情况下,她有可能很快就会被冻死。
这时我感到深深的愧疚与自责,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六年前我无法保护雪儿,现在竟然连她妹妹都看不住,如果梦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算我死了都无颜去面对九泉之下的雪儿。
这种焦虑的情绪简直让我险些发疯,我强忍着将要暴走的心态,跑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痕迹,忽然发现地上有一行淡淡的,类似于人的脚印一样的痕迹,直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这时我完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拎起背包就像前追去,后方的人还在喊叫着什么,但很快就被风雪给埋没了。
我一口气追出去十几里地,依旧没有发现丝毫关于梦依的踪迹,只有那一行脚印一样的痕迹,依旧在向着前方永无止尽的延伸。
在这种环境下跑上十几里地,真的我以前绝对想都不敢想,但现在我却做到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和意志支撑着我,我竟然一口气追了这么远,还没有倒下。
不过现在我真的已经是体力耗尽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显得踉踉跄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只不过凭着一股坚定的意念支撑着。
这时天已经亮了,其他人也都追了上来,从这些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的体质显然要比我好太多了。
我停下身稍微喘了口气,然后扫视了一眼四周,忽然就看到前面积雪断层处似乎闪过一双眼睛,这一下我没有任何考虑,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举起了手中的枪,然后扣动了扳机。
“别开枪......”。
“砰砰砰......”。
身后传来大喊声,但为时已晚,我手中的机枪已经吐着火舌响了起来,数十发子弹如飞而去,转眼就没入了积雪之中。火药味仿佛给了我力量,或者是给了我信心,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浓重的硝烟。
然后就是静,死一般的寂静,等我转过身去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瞪着滚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那种眼神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惊恐,或者是无奈,总之我看到他们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可能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果然,四周传来一阵“咯吱吱”的声响,紧接着我们脚下的积雪就开始震动。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这种高原积雪地带,长年累月积起来的雪层,本就不太牢固,随时都会出现雪崩现象,而我却在这种地方开枪,枪声所传来的震动无异于造成了雪崩的开端,这时我才知道我他娘的有多煞笔,等于是我间接的将所有人都送上了绝路。
“快跑”。
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我本能的想跑,但此时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崩塌,上方的雪块更是不要命的砸了下来,转眼之间我们就被铺天盖地的积雪所淹没,并且随着雪崩的潮流向着山谷底层滚去。
这种积雪的坚硬程度跟石头也差不到哪去,砸在人身上的时候直感觉骨头都要被砸碎了,碎雪末更是一个劲的往人嘴里,鼻子里,眼睛里,甚至耳朵里钻,这种情况下不光眼睛迷糊的啥也看不见,就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而且还要面临身体各个部位与雪块撞击传来的疼痛,这种感觉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我有好几次晕过去又被撞了醒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清醒,或者迷糊着,我不知道这种情形持续了多长时间,总之等我的身体停止滚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回了一般。
扒开身上厚重的积雪,我费力的钻出雪层,呼吸着我期待已久的空气,这时我感觉浑身的骨头好像都已经散架了,背包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庆幸的是枪还在我的脖子上挂着,这足以说明这枪的背带有多结实,要是一般的早就断了,不过我的下巴理所当然的也被枪身磕掉了一大块皮,鲜血简直是不要命的往外流,好像是太过寒冷的缘故,我觉得身上的鲜血都比以往多了不少。
等我费力的直起身向四周看去时,两边皆是高达万丈的积雪断层,好像随时都会再次崩塌一般,看的人后心直冒冷汗。
我这时候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恐惧,不由得我开始呼喊其他人,但我喊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根本不知道其他人被埋在了哪里,我开始在积雪层中拼命地翻找着,渴望发掘出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谁,但本能的我就想找出一个活着的人,因为如果他们都葬身积雪之中,那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经过一番发掘,我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人,但却从厚厚的雪层中扯出了一个背包,我看了一下,正是我从山洞里拿的那个佣兵的,经过一番倒腾后,我在背包里翻出了止血棉,纱布之类的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
就在我坐在雪堆里准备将伤口简单处理一下的时候,不远处的积雪忽然凸了起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的脑袋冒了出来,黝黑的倒三角脸庞,竟然是黑山。
这家伙平时很让人厌烦,但现在我却觉得倍感情切,我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也许是绝望后忽然看到希望,就像起死回生一般的感觉吧,总之让人感觉很欣慰。
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