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儒雅长袍的夏兴安背着个小药箱,十分纯良地走到了床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后招了招手,陈远端着茶水递上,“来,把这个吃了,包治百病。”
抬起宋晴容的下颚,利落地将那五颜六色的丸子灌了下去。
“你……”顾子焉回过神,已经来不及制止他的行为,正欲发作却听到陈远低声说了一句,“的确是能保命的药,不出意外宋姑娘今晚就能醒过来。”
顾子焉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见床上的人脸色不复刚才那般惨白,心下信了大半,沉声警告道,“若是她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家公子陪着!”
陈远表示明白,退至一旁,守在夏兴安身侧,后者又摸上了脉,一脸沉稳道,“他中毒了。”
傅安心里担忧大师姐,听到这话便没好气地开口道,“我们都知道。”
“这毒是一点一点在他体内长年累月积累,毒素已经蔓延入五脏六腑,若是要彻底解了,怕是不容易。”夏兴安没有理会,自顾研究着,忽然大惊道,“腹中似乎异动,男子也是可以怀孕的麽!”
“……”众人为自己轻信了个疯子而感到蛋碎!
殊不知,夏兴安确实猜对了前半。顾子焉等人设计救齐钰那日,宋晴容身上的云系发作,便借故装病在客栈里休息。云系是从小种下的毒,每三月发作一回,而这一回无人送解药来,是义父惩罚她办事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巧与前来刺杀夏兴安的黑衣人正面碰上,侥幸逃脱后撑着最后一口气去寻季慎,便有了之前倒在齐府门口的那一幕。
1414.菊花初露
沉沉黑夜,万籁俱静,不时响起几声虫鸣之声,更显林间悠然恬静。两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跳动的火光哔啵作响,在幽深宁静的夜色里摇曳出不安的光芒。
顾子焉望向季慎被火光勾勒得或明或暗的侧脸,过分妖孽的脸稍显柔和,嘴角似扬非扬,清朗的声音突兀响起,带出一丝慵懒轻浮。“师侄,好看么?”
后者诚实地点了点头,很是中肯道,“比春风醉的头牌还好看。”
“……”季慎一顿,半天木讷道,“那天就一会儿的光景你还看了头牌?”
“路过的时候顺道看了,都及不上师叔你三分之一。”这话听着入耳,季慎眯了眯眼很是满意,便听到她继续说道,“所以何必花那冤枉钱呢!”嫖自己不就结了?
“……”季慎默。所以一直在意的,只有那银子么!
不远处停在树下的马车里传出傅安均匀的打呼声,顾子焉想起马车内的另一号麻烦人物,不由蹙眉,“为何那时要带着他上路,就算是世子的身份,与我们何干?”
正拿着树杈拨弄火堆的手顿了顿,季慎闻言陷入了沉思,似在回想。
视线转移,落在了马车上,陈赫抱着剑倚着马车留心周边的风吹草动,察觉异样,一道凌厉视线扫了过来,见是顾子焉与季慎二人,便越过了。
“那自然是因为坐马车比较舒服。”就在顾子焉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季慎忽然开了口,笑着道。“况且……谁能保证日后没有交集呢?”
顾子焉一愣,直觉师叔话里有话,正想接着问却被另一辆马车里沈璃的呼声打断,“师姐快来,大师姐醒了!”
“水……”一道微弱的声音自沈璃身侧响起,顾子焉伸手将水壶递给了沈璃,后者扶着还很虚弱的宋晴容一点一点喂着。
眼底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宋晴容扫视一圈没见着自己想的那人后闭了闭眸子,敛去一抹失落,低声问道,“这是哪儿?”
“厉城郊外。”顾子焉回话,替她垫高了枕头沉声道,“现在不知你身子状况,等天亮进城里找妙手看看,届时再做打算。”
“神医门的?”宋晴容的语调里染上一丝讶异,撑起虚弱身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