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她,原因,只是因为我一瞬间看到了寒鸦,想到种种可能,一种不堪忍受的压抑感和耻辱感,让我几乎在瞬间就下了杀心。
“沈墨,你当时是想杀了我吗?”背后的寒风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觉得我有必要问清楚,我转过身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我为什么不躲?难道你不清楚?”寒鸦笑得越来越冷,他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低声道,“因为,沈墨那是你的期望,因为那是你给我的,你要我去死,你想我死!我只是在尝试接受......”
我当即火了!踹翻了垃圾桶。大声吼道:“谁他妈要你接受!”
“沈墨,我不想再等一个十年了,我再也等不起了,我很怕在一个十年,一场车祸,你的记忆里,轻而易举的就把我消抹得干干净净。”寒鸦沉寂下来,远远的与我对视。
我皱起眉,走到他身边,把刀放在他的手心,我说,“好,你杀了我,你只要杀了我,我就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
从里到外。
在这个种我无法分清真实感觉的状态之下。
寒鸦握住刀停顿了很久,我甚至都怀疑他真的会杀了我,可惜他没有,他把袖刀藏进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一副耳机,轻声道:“陪我听会歌吧。”
我满手是血,根本就不想去接耳机,寒鸦就自动的塞到我耳朵里,他说,“这是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你以前最不屑的小动作,一副耳机,两个人,同一首歌。但是现在,我决定了,我要把你前一个十年忘记的那些厌恶的事情,重新统统做一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气弱,“不然你怎么能记得住我?”
耳机里播放出叮叮咚咚的音乐声,没有歌词,是纯音乐,宁静,安详,干净。
与现在的寒鸦非常契合。
与当下的我,相形见绌。
寒鸦说着说着偏了偏脑袋,头轻轻的靠在了轮椅上,早有准备的周淮连忙扶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很难受。
我蹲下来,半跪在地上。
枕在他的双腿上,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睛。
“周淮,把这里打扫干净。”我听到我的声音变得很冷,毫不客气的吩咐周淮。
周淮一直会处理一切事物,最主要的还是处理一切跟寒鸦血液有关的东西,他负责打理干净,然后全部销毁。
“沈少,主人伤的很重,您准备带他去哪?”
“不去哪,我等你,然后你带着我们回家吧。”我说道。
周淮回答道:“好的。”
☆、第十九章
19.
地下室的二十平米空间里,我抱着寒鸦躺在潮湿的床上。
怀里的人体温很低,不管我怎么抱,怎么把他揉到我的身体里,他依旧没有什么热气。
他一直安静的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就像死了一般。
周淮告诉我,寒鸦的手术只完成了一半,有部分碎掉的骨头还在他的胸腔里,但是寒鸦执意来找我,就那么缝合了伤口。
这个人在很久之前就预料到了我的反抗。所以,他冷脸忍耐,痛苦和记忆全部都他来背负。
因为,这样,我可以轻松点。
这样一来,我依旧是十年前的我,强大,自信,不可一世。
我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我,让你十年念念不忘。
寒鸦......
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你的温柔,你的隐忍,还有那些我忘掉的十年。
我应该怎么去接受?
我好想问他。
但是看着他苍白的睡颜,我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哽咽在喉间,吞不下,吐不出。
在狭小的空间里,我抱着他睡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夜里的时候,他醒了,一双黑眸,黝黑而纯澈,就像是融化开来的冰块,带着涓涓暖意。
“沈墨,你会走吗?”这是他问我的第一句话。
我端了杯水,递到他的唇边。
他微弱的偏了偏头,眸光变冷,“你回答我。”
我的胸膛里微微发痛,低头含了一口水,压在他的嘴唇上,坚定的把水递交到他的口里。
寒鸦,其实不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