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睡一个炕上,之前昏迷刚醒的时候,严秋还以为是床,后来能下地了才发现是火炕,怪不得这么硬呢。快入冬了,早晚气温已经很低。现在早上起来和晚上临睡的时候要将炕底添点柴火,熏熏炕,睡觉才不会太凉。
屋里黑乎乎的,夜里风很大,能听见沙沙的响声。
石怀山平躺在外侧,严秋侧着身子,面向石怀山,隐隐约约的能看见男人的轮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这场遭遇太奇妙,太不真实。
严秋不自禁地往石怀山身边挪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圈自己怀里,才觉得踏实。
石怀山僵硬着,直到听见严秋的小呼噜声,才放松下来。他伸出手,想摸一下严秋的脸,怕自己手重,把人弄醒。手伸出去半道又改为给严秋掖了掖被子。他有想过,像大成他阿爹说的那样,把这人的身子占了,也就不用成天担心他是不是在起别的心思。可是又忍不住的想,要是能让这人心甘情愿的跟自己过日子,那该多好。每每想到这,他就安慰自己说,再等等,自己好好对他,肯定能把这人的心捂热的。
又过了几天,严秋的脑袋基本好了。他第一时间就把药断了,这药是从城里的药材铺抓的,价钱不便宜,虽然没好意思问石怀山家里的存款情况。但听大成他阿爹说话间的意思也能感觉到,怕是没啥钱了,都花在买他和结亲的事上了。
大成他阿爹见严秋好了,便每天带着他出去走走。指给他哪块是他家的田地,哪家是村长家,哪头有河,井在哪里之类的。
严秋都细心记下了,还在自家田地里转了一圈。
地里种着白菜和箩卜,不管是这身体原主还是现在的严秋都不懂种地,看不出啥苗头,只听大成他阿爹道:“再过一个半月,就差不多能收了。收完这回,就能好好歇三月了。”
严秋点点头,想着到时候跟着石怀山一起下地收菜,正好锻炼锻炼,还要学学怎么种地。
“哟,严小哥儿能出门了?”就在严秋和大成他阿爹准备回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人,正是石柳和他阿爹。
严秋被这声音刺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着,太监估计也就这嗓音了。
大成他阿爹眉头一皱,“叫什么严小哥儿!”
小哥儿结了亲,就随了夫家,外人称呼得叫谁谁的齐君或者谁谁家的齐君这样才行,等有了孩子,就改叫谁谁他阿爹。村里人守旧,最重这方面的规矩。
石柳被说的不高兴,哼了一声。一双眼睛不错眼珠的打量严秋的衣裳,心里泛酸,这布料一看就好,怀山哥可真舍得给齐君花钱!
严秋的衣裳都是石怀山在城里给挑的好布料,家里钱不多,也买不了多少,只做了两件。一件是结亲当天穿的,大红衣裳。一件就是现在严秋身上的蓝袄。素蓝色的布,里面絮了层薄棉,正是秋天过渡到冬天的时候穿的。严秋长的俊,皮肤白,配着素蓝,更显得俊雅。
边上石柳他阿爹自然知道自家小哥儿的心思,但今天可是有事找人家的,可不好闹的不愉快,便接过话问道:“怀山他齐君,身子好了?”
“嗯,好了。”人家问了,虽然不认识,严秋礼貌上也答了一句。
“你肯定不认识我们吧?怀山也是的,也不领你来串串门,认识认识。以前他刚回村时,我们家也对他照顾不少呢!”又拉着石柳给严秋介绍,“这是石柳,我家小哥儿,跟怀山算是一起长大的呢。”
这话听的严秋挺不舒服,石怀山12就离家了,17才回来,刚在村里待3年,这也能算一起长大?!严秋应付的“哦”了一声,也不接话。
边上的大成他阿爹也翻了个白眼,照顾?他怎么没见着石柳他们家有人照顾过石怀山。
石柳他阿爹自顾自地又道:“这可赶巧了,我们正要去你家,没成想就遇上了。”
严秋疑惑的问道:“有事?”
石柳他阿爹道:“嗐,这不么,最近不好买肉。家里好些天没见肉腥了,想问问你家有没有富余的,给我家换点。”
“换?!用啥换?”大成他阿爹不等严秋说啥,就先挡了下来。严秋是晚辈,又是刚来村里的,有啥话也不好说,他自然得帮衬着。
“哎,一个村里的,谁家有啥还不知道么?我家也没啥好东西,就这些玉米面,我磨的细着呢!换两个狍子腿就行!”石柳他阿爹胳膊上挎着个麻布袋子,不太大。
大成他阿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一袋能有三斤玉米面不?就这点玩意还想跟人家换两狍子腿?!”
石柳他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怀山家又不差这点肉,还能跟我计较?”
大成他阿爹道:“谁家的肉是大风刮来的啊?”
石柳在边上跟着囔,“我家又不是跟你换,你管啥闲事?”
“我就看不过去,有人太不要脸!”大成他阿爹比石柳的阿爹要大几岁,说话自然不客气。
严秋在一边看的头大,他头一回见着男人吵架。虽然这里小哥儿是可以生孩子的,但外形上还是男人的样子,所以他实在没办法把他们当女人看。
严秋也挺看不上石柳和他阿爹这样的,按说一个村的,你说你家想吃肉,没别的东西,拿玉米面来换,那也没啥不行的。换两狍子腿,至少得12斤玉米面,没他家这样的,不到三斤的玉米面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占便宜没够呢!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