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包消了不少,就是站起来走多了,还会头晕,坐着纳鞋底倒是正好。
傍晚,石怀山推门进来,带进来一股凉风。秋后是一天比一天凉,等到下了第一场雪,冬天就来
了。
严秋抬头冲他一笑,“回来了?”
“嗯。”石怀山被笑容闪了下眼,这两天他被严秋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的严秋正是他想像
中的齐君模样。但他又吃不准,严秋是不是骗他?还会不会趁他不注意跑了?
“那行,我回家了。正好该做晚饭了。”大成他阿爹把手里的针线绕了绕,站起来,整了整衣裳
。
“大成他阿爹,我送送你。”严秋也站了起来,就是行动稍慢些,一快了头还是晕。
大成他阿爹挥了下手,“可不用,外头小风挺硬的,你还是在屋里待着吧。”
“你待着,我去送。”石怀山对严秋说了句,便领着大成他阿爹出屋了。走到院子里,石怀山拎
起地上放的一只野兔,“大成他阿爹,这几天麻烦你了,这个拎回去,给大成的齐君补补身子。
”大成的齐君怀了孩子,4个多月了,正是要补的时候。现在的肉不好买,养牲畜的人家都等着过年宰呢。大成他阿爹也就没客气,这孙子他可是盼了三年多才来的。大成他阿爹笑着接过野兔子,“家里正愁没肉呢,那我就跟你客气了,怀山呐,那我就先回去了。明个你出门,我再过来。”
石怀山答应道:“行。”
“咋送这么半天?”严秋听见屋门响,手里正走着针线,也就没抬头,只随意问了一句。
“嗯,让大成他阿爹拎了个兔子回去。”
“今天收获咋样?”严秋放下手里的活,慢悠悠站起来,给石怀山倒了杯水,“多喝点水,钻了
一小天林子。”
石怀山喝了口水,“还行,打了两只兔子,一只狍子。”这白开水也好像有了甜滋味。
“那还不错,你去收拾猎物吧,我把饭菜热热就能吃了。”每天的晚饭都是大成他阿爹跟晌午饭
一起给做好的,晚上只热热就行了。
“那你慢点,要不,还是我热去吧。吃完饭我再收拾猎物。”石怀山不太放心。
严秋不是娇气的人,要不是这头晕,这会儿早满村里转悠找钱去了。“没事,热个饭这点活我还
能干。昨天不都是我热的?你不用管了,趁天没黑,赶紧的。”
石怀山看他坚持,只好道:“那行吧。”
严秋去了厨房,将玉米磨的小馇子粥给热上,又蒸了5个馒头。馒头是混面的,面里掺了一多半
玉米面,非常糙。家里没种稻子,就没有大米可吃。这边的气候关系,不太适合种稻子,经常干
旱。这边小麦一年只能种一季,所以面粉也是金贵的,玉米好养活,一年能种两季,相对就多了。大多数人家,去了交税的,都会把面粉卖了换成钱,自家只吃玉米面。石怀山家因为有打猎这个进项,吃上相对好不少,还能面粉和玉米面混在一起吃。
严秋起初并不觉得怎么样,粗粮更有营养呢。结果吃的时候才知道,这粗粮跟现代经过几道程序打磨的粗粮是不一样的,就算是筛过两遍的,也还是会有一些麦壳子,吃起来刮嗓子,他适应了两天才咽得下去。
菜就是用山野菜加点肉炒了。大成他阿爹人仔细,舍不得多放肉,就切了点肉丝。这还一直说严
秋是个享福的呢,天天吃得上肉,这方圆三十里内,八成也就他这一家。
严秋也觉得自己有福,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是越发的喜欢石怀山了。只是两人间的气氛一直很
微妙,按理说,他俩这也算是夫妻关系了吧?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因为之前原主的逃跑事件,
总有一层东西隔在他们中间。两个人说话,也是透着股怪怪的感觉。
石怀山收拾猎物又快又利索,等严秋慢腾腾的热完饭,他这边皮都扒好了。将肉用粗盐抹了一遍,就挂起来风干。现在天还不够冷,冻不住,怕坏就把肉风干了。等到冬天,肉随便往外头一放就行,用不上半天功夫就能冻成实了。
两人吃完饭,天就黑了,这边黑天很早,也没啥娱乐活动。闲着没事,严秋继续纳鞋底子。
石怀山坐在马扎上擦拭打猎用的工具。见着严秋也凑到灯油这边来了,“屋里这么黑,别缝了。”
“马上缝完了,还差几针。”这油灯也不怎么亮,光很小。
石怀山挺乐意严秋跟他凑的近,但又担心他眼睛,“不差这一天,太伤眼了。”
严秋心里一暖,这男人不大爱说话,但每说一句,都是在关心他。“今晚弄好鞋底子,明天上鞋
面,然后就能穿了。我给你弄了七层布底子,扛磨。你见天的在林子里钻,鞋底用的费。我看你
脚上的这双马上就不行了,回头多做几双给你,家里怎么也得留几双换着穿。还有衣裳,白天我
跟大成他阿爹翻了翻柜子,你都没件像样的棉衣,那衣裳坏的厉害,等鞋弄完了,看看能不能补
,实在不行就扯点布,做件新的,那里头的棉花还是能用的。”
严秋絮絮叨叨的没完,可石怀山怎么听都听不够。怪不得汉子都想找个贤惠的齐君,这家里有人
对你之知疼知热的,给你操心这操心那的,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