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错。”篷柒开口,沙哑的音调含着浓浓的血腥气。
“那……”
“但弟子不求饶恕。”未等得欧阳以空反应,篷柒就又开口,他抬头,看着欧阳以空的眼睛,目光坚定决绝。“师父,那本剑法是该练得,如若练好,我空以山庄还会畏惧谁?”
“那是老庄主禁令的剑法,我不知你从何得来,练了多久,总之不可!”
“可那本身并无不妥……”篷柒还想申辩,却见欧阳以空已经大步走出去,狠狠地抛下一个字。
“打!”
关着篷柒的那扇门沉沉的合上,将里面的惨叫与不屈通通与外世隔绝。欧阳以空皱着眉头望天,雨依旧在下,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拖白子规来。”
木鱼站在子规堂门前的时候,白子规依旧在吹玉笛,很悠扬的音调,面色已经不似刚来之时稚嫩。看见木鱼,他只是点点头,脸上写满了然。他笑笑,继续将余下的曲子吹完。
白子规跟着木鱼往那边走的时候就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这本剑法是□他自然明白,一人练不成,篷柒就拉上他一起练,可篷柒虽年长武功也稍好,但终究没有他悟性高。换句话来说,篷柒练了近几个月,但还只是皮毛,而白子规却不是。篷柒因为只知皮毛而不懂其中的用意,故而感觉不到这剑法的幽深之处。白子规自小跟柳爷厮混,什么暗箭招式没有见过,他只是翻了几页就知晓其中的奥义,但他没有跟篷柒说,因为说也没用,篷柒已经练到第三章回,什么都是无法挽回的了。
白子规站在堂下,面无表情的直视欧阳以空,与昨天那个哭得涕泪横流的少年完全不一样。他不跪不拜也不解释,颇有白御晓的一丝丝倔强。
“你这样的面色,叫本庄主不得不想到你……明知此剑法不可练,却还是纵容篷柒,你安的什么心?”欧阳以空淡淡的开口,似是话家常一般。
“我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白子规笑。“认了我弟子,教习我做人,可庄主你还是这样,处处提防我。”
“我不得不提防。”欧阳以空马上抢过话头。“这点你认了罢,只因你是白御晓的人。”
“如此说开,这样……甚好。”白子规一个人悄悄的念叨着,双膝微曲将袍子向前一甩,砰地跪在当中间,直直的看欧阳以空。“师父,不可再打了……你再打他都无用。”
“你在这里做的什么好人?”一旁的木鱼突然开口,站在原地双目恶狠,似是要将他碎裂一般。
“我发现时他已练到第三章回,叫我如何?”
“那你怎地不及时报告给庄主?”木鱼依旧不依不饶。
“你以为我不故意说,庄主会知晓吗?你会知晓吗?且你算个什么东西,凭的什么在这里冲我大呼小叫!”白子规一字一句的反问回去,气势不减当年!
“你……”木鱼还要说话,被欧阳以空一个手势挡住,再难掩煞气也要默默退回原地,自然是不服气的……不过一会就汹汹的夺门出去,只留下堂中的欧阳以空与白子规。
“叫人盯着你是我的主意,你不必怨怼他人。”欧阳以空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看不出悲喜,也看不出愤懑。
“师父,别打了。”白子规顿顿,慢慢的开口。“要打就来打我,我也练了的。”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欧阳以空猛地站起身,往内室里走去。白子规见状慌忙起身跟上,他知道篷柒在里面,昨天就已经遍体鳞伤。他要救他,且必须要救下来。
篷柒颓败的趴在地上,已经不能直立,背上没有一处好地方,新伤盖着旧伤,殷红的血丝丝蔓蔓的四处流着,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见凌乱的发。
“篷柒哥哥。”白子规冲进来趴在他的旁边,面色骤然发白,尔后便转头冲着欧阳以空狠狠地唤了一声。“师父!”
“你知道我为何如此重责?”欧阳以空并没有理会白子规,只是看着祖宗的牌位,沉沉的皱着眉头。“篷柒,你说,我为何?”
“我……我违反了老庄主的禁令,论罪当诛杀,留我这条命苟延残喘,已是师父疼惜……”
“并不全是……”欧阳以空开口,长长的呼一口气。“我气你,气你明最后一阁不可踏进一步,你却冒着那样大的风险,迷倒你的师弟擅自进入,盗取秘籍。你是空以山庄的大弟子,是下一任的庄主,你明知我可留在山庄的时日已经不多,却还是这样的叫我不省心!如此,叫我怎么放心将空以山庄交予你?更何况你的年纪并不是稚童年纪了,却还做出这等子糊涂事!你叫为师如何?”
“弟子辜负师父……”
“你并不是辜负我,而是辜负了所有人对你的信任。”欧阳以空站到篷柒面前,他们彼此都看不见各自的表情,他听见篷柒粗重的呼吸,也听见他的心在沉寂。“子规,扶他出去罢,想必澄城已经在门口等了。”
白子规听来听去总觉得这两人似是打哑谜一般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但好在欧阳以空总算发了话叫篷柒回去,这事也就应该这样算了。打也打的让人触目惊心,罚也罚的他刻骨铭心,还要怎样?白子规心想,毕竟是大弟子,跟王爷宠着自己是一个样的!
篷柒不能直立行走,白子规就弯下腰来将他牢牢的背上,步子也踏的尽量轻些,生怕触动住他哪里的伤口。将出门就看见澄城跪在门口哭,丝毫不避讳师弟,也不顾及他空以山庄二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