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这一顿狠抽,把憋在九风茶楼的怒火基本发泄了。既能修理汉奸,又能得到快感,此时胡孝民的心情是愉悦的。
只是用刑纯粹是个苦力活,怪不得审讯室有专门的人动刑,胡孝民抽了几十鞭后,把鞭子一丢,感觉手臂酸痛。
夏宗江刚开始还在叫唤,后面被胡孝民在脑袋上抽了两鞭子,就陷入昏迷。胡孝民停下后,旁边的人拎了桶水,浇在夏宗江头上,他才悠悠醒来。
此时的夏宗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的眼睛被血糊住,看着胡孝民时,视线模糊:“胡处长,你倒是问啊,老是问我‘说不说’,不问我怎么知道说什么?”
胡孝民问:“姜曙东是军统,你知不知道?”
夏宗江摇了摇头:“不知道。”
胡孝民挥着鞭子,啪呼两下,又甩在夏宗江身上,打得他哇哇大叫。
胡孝民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夏科长尝尝老虎凳的味道。”
老虎凳不仅是把人的双腿用砖头垫高,在膝盖上,还要放一块木板,两边各站一个人,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夏宗江被架到老虎凳上,身子绑住,脚后跟下垫了四块砖头。两个用刑的彪形大汉,分别站在木板的两侧。
“妈妈啊,我好痛。”
两个人站到木板上后,夏宗江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现在死了的心都有,如果这样活着,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胡孝民点了根烟:“现在知道姜曙东是军统了吧?”
夏宗江低垂着头,轻声说:“知道了,他是军统安插在第二行动大队的情报人员。”
不要说让他指认姜曙东是军统,哪怕让他承认自己是军统都没问题。
胡孝民拿到夏宗江的“口供”,已经是晚上。为了审问夏宗江,他可以说是废寝忘食。离开审讯室后,胡孝民去向黄生道报告,却没找到人。
此时的黄生道,亲自守在中行别业的杂货铺外面,准备抓捕军统的交通。
葛维武疑惑地说:“处座,不对劲啊,这个时候应该来了。”
他的任务是忠诚执行黄生道的命令,让他监视杂货铺,就认真守在这里。抓捕军统交通,一定要配合好黄生道。但李林木特别提醒他,任何针对军统的行动,让他都不要冲锋在前,能躲在后面,绝对不要冲到前面,特别是要与黄生道隔得远远的。
黄生道沉吟道:“今天军统有行动,再多等会。”
没过一会,葛维武突然指着远处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低声说道:“处座快看,人过来了。”
黄生道按住葛维武的手,拉着他侧过身子,轻声说:“等他进去再说。”
程蔚君骑着自行车,跟往常一样,把车子停到杂货铺门口。今天的杂货铺门口,老板用粉笔写了一句话:新到山东炒花生,价格实惠。
这是提前约定的暗号,说明行动一队的人已经在里面准备好接应他。
今天如果76号不行动,杂货铺将关门。上午行动一队就把杂货铺盘了下来,让老板一家回了乡下,告诉他们,以后就算来上海,也不能再到沪西。
借着停自行车,程蔚君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有不少可疑人员。他知道,接下来肯定有一场恶战。
“冲进去,记住,要抓活的!”
黄生道等程蔚君走进杂货铺,手一挥,带着情报九组的人,冲进了杂货铺。黄生道一马当先,拿着枪走在最前面。
军统的交通,一般是不配枪的。他们经常穿梭于租界与华界,身上有枪又没有枪照的话,反而着几人,手里也都拿着枪。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军统手里都是快慢机,里面四个人,每人一把快慢机,就像四支冲锋枪一样,几十发子弹,朝着门口的黄生道等人射来。
黄生道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面临这么强大的火力。他手刚抬起来,身上已经中了五六枪,身体朝后倒去。
情报九组的人,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他们每次抓捕抗日分子,都是追着对方打,很少会碰到还击的,尤其是这么强大的火力反击,简直闻所未闻。
葛维武现在知道,为何李林木要提醒自己,为何不要冲锋在前,特别是不要跟在黄生道身边了。情报处跟军统斗,简直就是找死。
黄生道被当场击毙,情报九组的人转身就跑,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葛维武看到这个情形,只好躲到一旁,收起枪后迅速跑远。
他们一跑,行动一队的人也从后门撤离。击毙黄生道的任务已经完成,再不走的话,很快会引来特工总部的大部队。
葛维武跑远后,马上打电话给特工总部搬救兵,附近的第一行动大队,第三行动大队,也很快派出人手来支援。可他们赶到时,杂货铺的人早就跑没影了,现场只留下两具尸体,有个倒霉的情报九组成员,跟在黄生道身边,结果也挨了两枪。
冈田新大郎得到通知后,也亲自到了现场。看到黄生道的尸体,他勃然大怒,怎么,怎么会这样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身为主角的黄生道,却死在军统枪下。
冈田新大郎突然想到,惠尔登舞厅的暗杀,不行,必须报复。不管姜曙东是不是马宁一,这个时候都要出口恶气才行。
冈田新大郎原本想让军统吃个大亏,结果自己吃了个大亏。等他带人赶到惠尔登舞厅时,门口正围着一群人,扒开人群冲到里面,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额头上也有个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