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表,说了声:“开始吧。”
以前我也看过做法,师父得花一天时间沐浴焚香穿着异常鲜艳的衣服带着信众先祈福,再焚烧大量的符纸,之后那个小镇上有些头疼脑热现象的老人总是不同程度上得到了缓解,而生不出小孩儿的家庭那些日子晚上也比之前热闹。一度,我以为做法都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可是今天这也算大事吧,师父你穿得比出门买菜都还休闲?
“这?你这样子就要做法?”我疑惑的问师父,内心深处其实在渴望他忽然大笑说“surprise”,其实这所有的东西都是骗你的,只是为了你和冯安安来一发。这种阿q的心情就像当年我读小学只要成绩不好,就觉得其实这些没完没了的悲剧只是一个暑假的午后长梦中的一段而已。
师父并没有遂我的愿说出我听到的话,而是白了我一眼:“行头不够怎么忽悠别人塞香火钱。”她点燃一根散发着恶臭的蜡烛,在我身边绕了几圈,又在冯安安身边绕了几圈,念念有词几句,只见一道寒光一闪。两条猩红色的丝线从我和冯安安手上就掉了下来,扭动了几下,变成了灰烬。
我心中一阵大悲一阵空荡,没有舒爽,也没有循例晕过去,这十分不科学。
等了快十分钟我依旧目光炯炯,只好问自己第一个问题:冯安安是谁。
答曰:昨日下午和我在床上缠绵三次以上的女朋友。
“为什么我还记得她。”我无法用惊恐还是惊喜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师父低头把她的剑拾掇拾掇好,放进了盒子,貌似惋惜的对我说:“看来你父亲的遗传太坚强,虽然你是个混血者,但更趋向于神的基本配置。剪你的红线也没什么损伤,该记得的你依旧记得,不过对于冯安安来说。”她看了一眼睡得十分香甜的冯安安:“你已经是陌生人了。”
我很想哭给她看,真的。
我记得。。。然后冯安安忘掉,事情变得和以前倒过来不说,现在她心里还牢牢的住了一个人,一个记不到名字却深深爱着的田一道长。
但似乎他们等不及消化我的悲哀,从刚刚开始看着冯安安一饮而尽安眠草药后就躲起来的白小花终于,她拖着一些行李,使劲的把冯安安搬到轮椅上。
然后看着师父:“我们要走了。”
“嗯。走吧。”师父专心致志的擦着那只放剑的盒子。
白小花欲言又止:“我把九环锡杖带回去之后,六耳猕猴想来没多久就会提那要求,你们一定得躲好,不能让他们找到。”
师父就像对那盒子的污垢有多大仇一样的继续擦着,过了许久才抬头笑着对白小花讲了:“保重。”两字,可能又觉得不够诚恳,也就把盒子放下,挥了挥手。
白小花掏出那块我用过的玉牌递给师父:“留给念想吧,如果有日。。。”
“有日再说。”师父淡淡的结果那块玉牌,摩挲了一下。
“难道你就没多的话同我讲么?”白小花急了,涨红了脸。
师父还是保持那不温不火欠揍的微笑:“我和我徒弟一样,你见她对冯安安说了什么告别的话么?”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流行一个新闻。讲一女行为艺术家做一项目和人对视,到多少小时都面无表情,直到前夫出现,对视三秒即刻痛哭微笑。上面很煽情的写,我们用什么再见,用微笑用眼泪。之于作者君这种不靠谱的二逼青年觉着,大家再见,没嫌弃彼此因为地心引地下垂的r-u房和皱纹,而用来一发再见。那才是港港的真爱。其他都是白瞎。
34 美丽的花园,有阳光空气和水
本世纪初的最后一个小清新歌手唱过:美丽的花园,有阳光空气和水。
我与师父三人的逃亡,就像她唱的那般一样,除了头上顶着热辣辣的阳光,除了空气和水什么都没带。
关于逃亡这个话题要从白小花带着冯安安离开之后说起。自从她们走后,我们仨就有志一起的颓废了近七十二个小时的光景,师父恢复了很久以前的生活习惯,找一顺眼的角落和墙体融为一体;而我则本分的进入失恋状态,关了窗帘像一只等着被屠的猪那般吃了就睡,或者哀声叹气;至于健美男,我们都不清楚他在干嘛,反正他早出晚归,身上常常带着伤和其他母狗的狗毛。
“看来我们家也只有健美男最幸福。”这是六月十二日——六月十七日师父说的唯一一句话,这让健美男有点伤感,他坐在我床头不停对我念叨想当初的师父风趣幽默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并发誓一定要让没有内容的笑脸重新回到师父的脸上。我也懒得告诉她,要师父开心很简单,健美男变成白小花即可。但是我提不起兴趣,任着他每日就像话唠一样告诉我们今天他又遇到什么人,和哪一只寻回犬又有什么深情的对视,菜市场的青菜叶子又涨了四毛,还有,还有,我家楼下正对着我的那扇窗户下面不知道被谁莫名其妙的搬来了好几个兵马俑的人头雕像,惹得人们都议论纷纷。
听到这件事之前,师父都处于神游太虚的状态。但这事被健美男加油添醋的说出之后,她猛的站起来,把碗一扔,看了一眼表,只说了一声“坏了。”就拉着我们俩往外面冲,还没冲出门洞,整个居民楼就开始往右方倾斜,居民们这才惊叫着反应过来四散逃窜。一片混乱当中我听到着火了的叫声。跑出两三百米远才敢往回看,只见八楼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