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街过巷,迎着烈日骄阳驶向皇。
清语一边不时地和清秀、清缈闲聊几句,一边不时地掀开马车的窗帘朝外头看。
街道干净而宽阔,两旁种着苍翠的乔木,树下盛开着团团簇簇的鲜花,哪怕是在炎炎夏日里,也给人一种清爽整洁的感觉。
清语惊奇地发现,折扇、团扇、绸伞,这三样东西在街上几乎随处可见。
可以说,街上所有的男,不管老少,无论职业,几乎人手配备了一把折扇,哪怕是小贩在向客人兜售大白菜时,也会时不时地拿出折扇来,“啪”地一声打开,潇洒无比地扇上那么两下,就连赶马车的车夫,短衫的腰带上也要别上那么一把,手上一旦得了空,总要拿出来打开摇一摇。
至于街上的女,独自一人的,起码会有一把团扇,若是有丫鬟仆妇跟随的大家小姐,则必有绸伞一把,由下人们拿着,遮挡阳光。
“怎么感觉满街都是才子佳人似的?”清语回过头来笑着问。
清秀伸头朝着清语掀开的窗帘外面看了一眼,一双美目又在清语脸上转了一圈,随后掩嘴笑道:“六姐姐果然是忘了前事,咱们高祖皇帝和先帝爷具是才华卓然的大才子呢,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尤为擅长,文武百官自然也受了些影响,时间久了,哪怕是民间的贩夫走卒,不管识字不识字的,也都能鹦鹉学舌似的吟出两句诗来。”说着美目一转,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语气怪异地道:“在人人都以能诗善赋为荣的京城里,如六姐姐这样不附庸风雅、特立独行的奇女子,还真是不多见呢,六姐姐在京中,名头也不小呢。”
清缈睁大了眼睛,圆圆的黑眸如两颗晶莹剔透的黑葡萄似的,秀眉微微地皱在一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忿和无奈道:“我最羡慕的便是六姐姐了,人生得美不说,二婶和二叔还那么疼你,准你不读书,我就不行了,母亲成日里逼着我念书,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学不好嬷嬷们还要打我,偏偏我就不是学那些的料。”说着伸出手来,掌心向上摊开伸到清秀和清语的面前,撅嘴道:“哪,六姐姐、七姐姐,你们看,昨儿挨了打,今天手都还没好呢。六姐姐,你说我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清语凝目一看,果然清缈白白嫩嫩的掌心里有一条条的红肿,像是戒尺抽打过的痕迹,不过已经消了大半,并不影响手部的活动,显然那些个嬷嬷们也算是手下留了情的,清语笑着用指尖轻点了一下清缈的额头,柔声道:“傻丫头,你母亲逼着你学那些东西,那是为你好,是喜欢你的表现,懂吗?每个人所学到的知识都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财富,不管是谁都抢不走的财富,现在有人上赶着让你发财,你还不知足?”
清缈听了清语的话后,眼睛亮闪闪的,面上的表情满是欣喜,片刻后却又转为疑惑,睁圆了黑葡萄似的眼睛问道:“不对呀,六姐姐以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虽然……虽然六姐姐现在说的好像更有道理一些,但是……但是……”
不只清缈疑惑,就连清秀也都用手绢掩着唇,却掩不住眼中的惊异,用看天外来客似的目光看向清语。
清语心知自己话说得太多露了破绽,只得笑着解释道:“以前是我不懂事,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后,难道我还要再继续不懂事下去吗?”
清秀美目流转,嘴角含笑道:“六姐姐的确是跟从前大不同了。”
清缈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嘴儿一开一合的小声咕哝着什么,片刻后却瞪大了眼睛,惊道:“不对呀,六姐姐,你说母亲逼着我学习是宠爱我喜欢我,那二叔二婶岂不是不宠爱不喜欢六姐姐?因为他们都没有逼着六姐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