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聿徐缓地抬起眼凝视着他,没有言语。
邵守辰慢了半拍才发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怪异,他僵硬地收回手,感觉那水痕融化在他灼热的掌心之中。
「我只是……不想让它掉在地上……」那么漂亮的东西……他想解释,一开口却又惊觉他闭上嘴应该会比较好一点。「呃……你、你身上有点香……」才警告自己别多言,被那围绕在呼吸间清新的沐浴气味给一搅和,马上又胡言乱语起来。
他认识的雷聿,是优雅带着邪魅的;有时也是冷静果断的;更甚至,他是深沉不可知的。
这是头一次,他看见了别种样貌的雷聿。褪去了那一贯规则整齐且遥远不可侵犯的外壳,眼前俊美绝伦的男人,微乱的发柔布额前,薄雾般的黑眸隐隐闪烁,略s-hi的水痕划过他胸前,他优美的唇色似乎在笑……
太刺激了!
他从来没想过,和自己同x_i,ng的成熟男人身体,居然会对他产生这种致命诱惑。
入目的景象直接冲击到胸腔,邵守辰的心脏剧烈地紧缩了下!
他冷汗涔涔,压不下脑海中骤然跳动的yù_wàng。
「你打算就站在这里到天亮?」寂静的气流,被一句低吟给扰乱。雷聿看着他,知道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但仍一点反应都没有显露。
邵守辰一震,在心里暗恼。
他简直跟流着口水的狼没两样了!正经的事被他丢在一旁,脑袋里转的尽是些龌龊玩意!
他何时变得这么下流、这么不能自我把持了?
太丢脸了!再不振作,岂不是要让雷聿看笑话?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直到肺部饱和到快炸了,才又重重地吐出。
重复了好几次后,他开了开眼。
再望向雷聿时,他黑色的眼瞳已经恢复清澈。
雷聿微微一笑,似是很满意。
「你笑什么?」邵守辰薄怒,那种笑容让他感到有点狼狈。
「你说呢?」雷聿不答反问,笑眼迎上他的尴尬。「你来找我,只是想斗嘴吗?」没有继续之前的气氛,他询问他来卧房的目的。
邵守辰不甘地睇他一眼,手伸进自己长裤口袋,他把他的重大发现递给他看。
「这里被窃听了。」顿了一顿,他又道:「我怀疑可能有内j,i,an。」
「喔?」雷聿只把视线停留在那黑色的圆形窃听器上一秒,随即悠然地转过结实j-i,ng瘦的身形,坐向身后的沙发,没有半丝惊讶之色。「那不是你装的?」他挑眉,扬起嘴角。
邵守辰真被他气死了!他那么认真,他却翻以前的旧帐讥剌他!是,他几年前追踪他的时候,也曾用过这种方法,不过那跟现在谈的根本是两码子事!
他咬牙:「我是在跟你讨论严肃的事情。」不要一直把话题扯远!
他还没三十岁,这么年轻,要是被气到脑溢血就不好了。
雷聿垂眸低笑。「你就凭这个断定我身旁有内j,i,an?」好薄弱的证据。
「你的行踪只有身边的手下才知道,在旅馆的时候不说,因为我们两个一路上太引人注意,所以对方找上来是有可能的。但一开始为什么那些人会知道你那个时候会出现在百货公司?」他分析着。
「你有什么见解?」他知道他还有一串下文。
他接着道:「若不是有人泄漏出去,就是跟别墅一样被窃听。再说,我们到这里来并不是预料中的事,那么为何电话里会有窃听器?除非是在之前就被装上了,否则就是有人混在你附近暗中替对方行动!」
雷聿揪着邵守辰正色的面容,良久后,他半敛眼睑。
「我相信我的人。」淡淡地,他吟出一句。
邵守辰愣住。言下之意,是在说和他的手下相比,他比较不值得信任吗?
「我不管你相信谁!」一股不受重视的火气涌上来,他怒道:「我发现窃听器是事实,可能你在策画的某些秘密都被顾东延给掌握,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你不能再这么自我!」
原来他有感觉到他在私底下做些什么。
雷聿侧首睇着窗外,就是没有跟他目光相对。「或许是别墅的戒备有漏洞,所以才让人做了手脚。」
「要真如此,歹徒大可趁你睡梦中一枪毙了你,何必费神装窃听器?」他若是顾东延,绝不会选择如此拐弯的做法!
「是吗?」雷聿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说法没兴趣。
怎么他今天觉得雷聿特别难沟通?
邵守辰紧皱着眉。「我知道我可能没办法让你信赖,但还是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我是很正经的。」他棱线分明的轮廓绷紧。
正经?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雷聿总算移动视线看着他。
「我也是很正经地警告你,我不会随便听信外人的话,而轻易地怀疑我的手下,请你不要再说出这种令人不悦的论点。」冷冽地否决掉他的好意,他将话说得十分无情。
外……外人?邵守辰睁大了眼!
有没有搞错!?他不接受他的劝告就算了,居然还没有道理的对他冷言相向!
原来他是双手呈上了热脸却贴到了他的冷屁股!
他以为他吃饱没事做?牠是因为担心他才会站在这里!
难道他认为他也会害他吗?
可恶!
怒焰涛天,邵守辰将拳头撞得死紧。
「好,算我j-i婆!」他切齿地低语,没有多看雷聿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