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根
轻易退缩的悔恨与强逞威风的疲累相缠,我累得分不清哪样多了点,浑身的力量都集中着,用力哭着。
静静地听着班导和一班导师解释着来龙去脉,甚至提及昨日午休的事情。只觉得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又或许只是一直被透支的力量也用尽了。
不够,不够。
泪水仍兇猛的涌出,带走了力气和理智。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急促地吸气,想将窒息感驱离,却也在窒塞间找到了畅快,积压已久的泪水终是得以释放。
了解情况后,一班导师进入教室,欲将那个人抓出,而班导不知何时也离开了,留下独处的空间。
此时,我最好的朋友从身侧略过,「演得好。」
我一愣,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她便已与我擦肩。
那一刻,心中似乎有什幺东西,崩裂了。
在她眼中,难道这只是一场戏?在她眼中,这种事根本不值得流泪对吧?
泪水戛然而止,心,似乎碎得更彻底了。
战役下建立的、无人可及的友谊,最好的朋友。曾是并肩作战的盟友,然而,她却早已看淡一切,不再在乎,独留我,徬徨徘徊,怎幺也走不出这死胡同。
不一会儿,一班导师便将那人从教室中揪了出来。
本该见了人就恚怒地冲上前,将他们加注于自己心上的痛,全数奉还。此刻,我却仅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脸上又是侷促,又是不耐,然而那份不安却是没有触动我半分。
我静静地看老师抓着那人大骂,只觉得像场戏,无悲,无喜。
还有多少个?还有多少次?心底的那个自己红着眼眶,徬徨无奈地问。
多少个从不认识到认识?多少次崩溃再站起?还有多少个,因为那些狗屁义气而冒出的人渣?还有多少次,我才可以彻底崩溃,彻底逃避这个世界?
老师骂完那人,转向我,训示道:「虽然他不该在妳的课本上乱写乱画,但妳也不应该撕课本!」
我低着头,一语不发。
「听到了吗?」许久未得我的回覆,老师不耐地重申,却仍只换回我无尽的沉默。
我抬头,却不是看向老师,而是看向那男的,泪水迅速模糊了视线。我以为我已经将泪水流尽了。
我累了。我只想结束一切,结束这场闹剧。
「嗯。」面无表情,我点了下头,轻轻应了声。
连隐忍了力气都没有,泪,随它吧。
没有任何出乎预料,得以填补伤口的、妄想的美好结局,只有万年一贯的戏码——老师要求他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