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想与你,下个注。”他那双比女人还柔美的眼睛此刻更是妖娆到极致,古琴入袖的瞬间,他抬手激起一个法障。
“我真的很好奇,九命猫,是不是真的能死九次?你若能安然出来,梁九儿的生魂我依还你,你要是出不来嘛……”他理了理自己有些皱褶的衣衫,沉吟间身后传来平楉的喝斥,他笑了笑,又道:“我不过是嫌他二人碍手碍脚,你放心,他们并不在咱俩这一注内。”
随着那道法障施毕,从四方腾飞出许多跳跃的白光。
就是适才,会勾人心神的白光。
此刻正像江潮一样像他们这边涌来,赤鹤心惊,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原来肖澜说的,是这个。
“你说话可算数?”赤鹤一张脸被照得煞白,她能听到不远处云汀的呼喝,但她现在脑子很乱,这呼喝她听得不甚分明。
肖澜笑了笑,朝她抛来一个袋子。
缚魂袋。
梁九儿的生魂,就在里面。
“你出来,就可以带走。出不来嘛,却也怪不得我了。”男人芸芸席地坐下回神,他恢复得还不大好,此时出塔不便,倒不如用这白猫下个注打发打发时间。
缚魂袋被赤鹤捏在手里,遑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握着布袋的手紧了紧,不由向云汀看了一眼。
平楉与云汀是在同一个方向,这一望或许指向性并没那么鲜明。所以她目中的无奈,还让平楉跟着黯了一黯。
云汀眉头锁成一个结,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而下一刻,汹涌的白光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一般,以激起汹涌的架势猛朝她淹没过来。
赤鹤只觉眼前一亮,彷如双目失明,整个人被笼罩在一汪雪白得刺眼的世界里。
原来白光里的世界,是这样的。
☆、第七十一章虚渡
四下再没了喧闹,周遭的事物也都看不到了,白茫茫一片雪一样的天地,这片光白的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她抬眼茫然的张望着,这天地不光景致是空白的,连声音都是空白的。若不是自己的呼吸声在此刻分外明显,她倒真要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这便是白光引入的幻境么?倒是真的和流心岛大不相同。
赤鹤往前走了两步,触地时脚下的绵软十分不真实。然她虽深知这是个幻境,却总有股疲感赖在心头上,驱不散,也不想将它驱散。
若照云汀的说法,这阵疲感该是白光在吸食自己的元气吧。那她应该提个精神的,寻到出口出去才是正事。
这想法拂照过一时,却又被心头的那阵疲乏沉沉压了下去。
她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明些,却是如何也振作不起来。灵台更像蒙了层灰雾,对这白光如何,已经毫不在乎了。
她闲闲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汪雪白好像没个尽头,亦没有边。走了许久,她好像还留在原地一样。
看来走和没走,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想法一浮上心头,她觉得自己眼下很受用一个歇息。于是干脆就地盘腿坐下,还想闭着眼睛养养神。
“你这个娃娃,不想出去了么。”
一声飘渺传来,在这空荡荡的世界里更如幻觉一样。赤鹤举目想寻声而去,却是根本找不到方向。
好在这声音并不骇人,彼时她灵台混沌,只温温的应了一句:“想出去。可是我有点乏。”
她的话像落在云絮里,没有前音,亦没有后声。原来自己还能有如此干练的声音。
这话落下,倒是没人应她了。恍惚间,好像刚刚的对话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幸而身旁传来一阵索索的风声,带来几分真实。
一片白华的境地里凭空长出来块巨石。这巨石生的很没道理,竟是悬离地面的。而巨石上的景致也很没道理,竟横横卧着一位褐衫的男子,一脚搭在另一条腿上,十分悠哉的一颤三抖。手里还把玩着一块不知名的石头,该是块宝石之类,才会被他把玩得十分圆润细腻。
赤鹤此时已是似睡非睡的神态,提不起神,所以见着他也不讶异,还极为倦怠的问了一句:“你不过也是个年轻人,干嘛叫我娃娃呢。”
那人手上玩着的石头没停,偏过头瞧了瞧她,饶有兴致道:“哦?那你觉得我该叫你什么?”
“叫我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你比我大些,我该唤你一声兄长?”
赤鹤歪着头想了想,余光瞥见那人面上带着些笑意,便又道:“不过嘛,年岁这个东西,对咱们来说都是虚妄的。大约你比我长个百千岁,我却还是唤你声兄长的。所以称谓什么的,也没好计较的。”
那人哼哼笑了两声,大概是活了那么久,上一个同他说这话的人他已经不记得是谁了。所以乍一听她这套说辞,颇觉有趣。
他迎着白光看了看手上的石头,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说的对。年岁嘛,辈分嘛,于咱们这些人来说,都是虚妄的东西。”
光白的世界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一块石头而变得更热闹些。他话说完,这世间又陷入一片死寂。
赤鹤拿着他看了一阵,自觉同他说了这两句话,倒是回了些神。恍觉自己还没问他是谁,又为何会在此处。于是起身拂了佛皱褶的衣面,客气道:“你是谁?是不是也是碰了塔里的白光才会同我在这一处?”
她起先没注意到这塔里还有别人,若事实如此,那他是被封在这塔里的?又或者他也是入塔救人的?
男子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