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崇明宫了。”他语气淡淡的,总透着些不合适,但哪里不合适,她却说不上来。
她拉元屏坐下,讨好道:“你说,云汀替我疗伤?”
“嗯,你没印象么?不过你该也没什么印象,毕竟你晕得挺彻底的。连云汀替你宽衣的时候……”
“什么?”
她眼底一亮,蓦然想起梦里那个泡澡的感觉。
元屏顿了顿口,清咳道:“我是说,云汀替你疗伤的时候,你半分醒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喝药的时候倒是很配合。对了,你现在身上是不是不痛啦?那说明那个药是真的管用。”
他遑把话题岔开,赤鹤亦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见她如此上道,元屏该是很欣慰:“你看你呢,还应该再恢复恢复,不如梁九儿那边你就先别管啦!”
别管了?
赤鹤望着他呆呆的愣神,一字一句重复着:“我别管了?”
她眸间有些落寞,溢出几分可怜巴巴倒很让元屏心软。
“……”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故意撇开她的目光,将目光落在另一处。
嗯,那株小红果长得不错。
赤鹤顺着他的目光也张望过去,明白他这是故意不应她,便又试探道:“梅林仙君?”
“……”元屏回头看过来,迎上她赤金的眸子。
灿烂的树荫下,显得她的眸子愈发鲜亮。
元屏突然想,他们说的对,云汀亦说的很对,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他这般愣神想了许多,赤鹤却只觉得他是真的铁面,一霎间黯淡下来,颔首道:“梁九儿是睡是醒,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揶揄一阵,又攀上元屏的袖子,样貌十分真诚:“仙君,人做事尚且不能半途而废,为仙者就更不能了,你说呢?”
她重燃希望,巴巴望着元屏,自认为刚刚这般说辞是说得很有道理,元屏没有理由不应她。
彼时山风划过树林,吹来一阵带着果香的和风。约是林子里的浆果,都挂上梢头了吧。
元屏默了一默,也不知在心里掂量了些什么。
见着他徐徐起身,朝林子的另一方走去,只扔下一句:
“晚饭做鱼吧,好久没吃鱼了。”
话罢朝她扔过来一个藏了许久的鱼篓,等她再抬头时,元屏的影子已没入林间。
赤鹤怅然望着,知道自己今日,左右是去不了鹿晨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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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的一间小木屋炊烟渺渺,吸引了许多好奇的鸟雀落在墙沿上。
残阳断开天云相接的地方,几朵野花背着薄黄的夕光躬在微风里。
一派恬淡宁静的好风光。
元屏端着个茶壶坐在院内,双目似闭微睁,应该是在打盹。熵儿和羽儿在厨房内绕着赤鹤,他好生清闲,却又不那么清闲。
因着心里总是挂着一桩事。
厨房里,两个娃娃依然巴巴的待在赤鹤画的红线外,小手里各捧着一块小小的糖糕,是赤鹤拿来唬他们嘴用的。
他们觉得,今天姐姐的心情可能不大好。
毕竟她刚刚杀鱼的时候,很利落干脆。
剁下鱼头的时候,还吓了羽儿一跳。
他们没见过元屏杀鱼,今天第一次见了,还是心目中一向温柔和善的姐姐做的这种事,让他们很慌。
这一慌,就乖了许多。
赤鹤哒哒哒的剁着青椒,辣味呛得她眼睛很痛,不得以出到房门外想透个气,遥遥看见元屏坐在院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头一股闷火愈发汹涌。
两个娃娃也探了脑袋出来,耳语着什么,然耳语不过半句,便听得赤鹤提着嗓子喊了一声:“晚饭就我们两个吃吗?!”
元屏也提着嗓子应了一声:“是!”
赤鹤揩了揩手,终于拈出了心头的疑问:“云汀不来吗?!”
“不来!”
“……”
云汀怎么会不来呢?
是不是崇明宫杂事比较多?
她暗暗思忖一阵,只能闷头又转回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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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晚餐,赤鹤做的很讲究很有门道。
亦很有心情。
她做了两条鱼,一条小的给两个娃娃吃,是酸酸甜甜的糖醋口。因她和元屏都在,熵儿和羽儿就很乖,所以这一餐吃得十分安生。
而另一条大些的,是她和元屏的。上面浇满了辣椒,闻着味道都是呛香熏人。
须知元屏,是不擅吃辣的。
她这么做也是故意的。
且还极殷勤的一筷一筷把细嫩的鱼肉往元屏饭头上堆,谄媚道:“仙君劳累,应该多吃一些。我不吃没关系!”见着元屏眼角颤了颤,她又很讨好道:“如何?仙君能不能感受到我一片赤诚之心?”
“……”元屏偏头看了她一阵,有几分恍然,又有几分无奈,道:“感受到你今天,心情不错。”
后四个字尤拖得很长,元屏自然知道她故意做这呛辣的鱼是何用意。
赤鹤听罢芸芸笑开,抬手又夹了一筷头堆到他饭尖上,一副很乖巧的样子:“我也不想天天心情都如此不错,仙君如果亦不想每日吃这样心情不错的饭菜,不如就高抬贵手,让我出去?”
元屏颤着手不堪下筷,又见那条糖醋口味的鱼已被熵儿和羽儿消灭了大半,他怎么好意思去和两个娃娃抢食吃?
觉察他有几分犹豫,赤鹤将圆凳向他挪近一些,趁热打铁更加讨好道:“仙君,意下如何?”
☆、第六十一章软硬不吃
元屏并没应她,只伸手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