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面少女脸庞。
这……
是怎地一回事?
除了过年走亲戚,他还未见过这般多女子呢,不不不,男女大防,过年也未得见这般多十来岁的闺阁姑娘。
他此时是进退两难,凉亭上已有不少女子往他这边注目,正当他想转身就溜之际,一声熟悉的喊声叫住了他。
“瞻哥儿!”大秦氏又惊又喜,连忙下了石阶,往陈仲瞻这边来。
大秦氏难以置信地走近,上下打量着他,久久才上前拉住,“真是你?你真回来了?上回你还说回来陪瞩哥儿拜魁星,我还不信,这,怎知你就真的回来了!”
陈仲瞻都是半大的小子了,当着这般多姑娘家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与大秦氏在一旁煽情,连忙红着耳根道:“娘,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是是是,咱回正院再说,你且先等会儿。”大秦氏方才激动地有些失态,被陈仲瞻这么一提,才送了拽着陈仲瞻的袖子的手。
陈仲瞻看着明显雀跃不已的大秦氏回了凉亭,又捕捉到几道好奇地目光,人多势众,他倒不敢抬头看,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待在原地等着大秦氏。
大秦氏分明只说了与江大夫人与关越卿说了几句,但陈仲瞻却觉着大秦氏去了许久,等她在回来,他便行了个礼,默默与大秦氏离开了。
见他们离去,凉亭里的姑娘家这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好好些个面上红红,几家的夫人纷纷问了来者何人,关越卿与江大夫人便一一作答,又惹起一阵叹息。
大秦氏与陈仲瞻穿过小径,她吩咐了墨段去告陈伯瞬与陈叔瞩一声,就与陈仲瞻边谈边往正院去了。
这端江妩正同丫鬟说着牡丹的浇灌,“因着这株牡丹方腹接过,你每日须得浇一回水,清晨日出前与日落黄昏后,只得在期间浇花,你得记着。”
丫鬟频频点头应是。
这一株株牡丹可是她的心血,她要唠叨些,也怪不得她。
若不是绿萝来寻,她可还要再嘱咐上一遍才肯回凉亭。
“五姑娘,你且快些回凉亭罢,有位不识得的姑娘,不知作何,偏偏找我家姑娘的麻烦……”绿萝面有急色,显得焦急万分。
“找四姐姐的麻烦?”江妩皱了皱眉,也不在拖拉,立时就抬步子动身而去。
绿萝跟在身后,与紫菽分行与江妩两侧,“那名姑娘姓罗,一听说我家姑娘是江家三房之人,便东拉西扯,非得拉着我家比投针,比验巧,比做乞巧果子。您也知,我家姑娘素来不爱与人打交道……”
三人出了正院,沿正道而去。
江妩听了便有些哭笑不得,“这便是你说的麻烦?”
绿萝的声音倏忽便小了下来,“五姑娘,您就帮帮我家姑娘罢,她说想作两幅七姐会的画,可不想被别家小姐缠着……”
“就你这般惯着她……”江妩头也不回地嫌了绿萝一句,脚下的步子却半点未停。
绿萝与紫菽在后头相视一笑,这最是惯着妤姐儿的,分明就是江妩。
陈仲瞻与大秦氏一入正院,就见二等丫鬟岩烧正为要将牡丹置于何处而发愁。
岩烧正是方才听江妩叨叨的那个丫鬟,她抬头见着了陈仲瞻,也惊喜地不行,“二少爷!”
“你围着这盆栽直转悠作甚?”陈仲瞻跟在大秦氏身后,轻笑一声。
大秦氏正开心着呢,山东抗倭总算是结束了,陈仲瞻也能留在家,她总算能多见见她这个二儿子了。
见盆栽里是牡丹,便笑着开口,“是妩姐儿来过了罢?”
岩烧点头应是。
“妩姐儿?江三老爷的那个五姐儿?”陈仲瞻便忆起那个肉乎乎的旱鸭子来。
☆、相见甚惊
“五妹妹!这儿!”妤姐儿看见了江妩,仿似得救了一般,挥了挥手中的丝帕。
关越卿闻声而望,就见江妩提着衣裙正从亭阶步步而上,她仍是愧疚,满目歉意地望着江妩。
江妩无意一瞥,就触到关越卿一路追随的内疚目光,一瞬就觉着心似被勾了沉甸甸地物件,难受的紧。
她脚下的步子放缓了去,微微转了首,避开了关越卿那欲言又止的目光。
江大夫人倒没发觉,她笑着上前问,“牡丹送到了?路上可有遇着你秦姨母还有你陈二表哥?”
听到前半句,江妩便点了点头,但听到后头,她心底有些吃惊,却又不敢肯定,便疑惑道:“陈二表哥?”
她走到江大夫人身旁,就闻其道:“就是我往日说得瞻哥儿,小小年纪便去山东抗倭的那个。”
陈二哥哥?是陈二哥哥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失落,“未遇着,没瞧见。”
她如今已十一,早已过了男女大防的年纪,要见外男一面,何其艰难,更莫说是这常年不着家的陈仲瞻。
前世,陈仲瞻便是年十九而殒,离今只剩三年。
念头倏忽而过,她立时就想到关越卿,抬眼望去,便撞上关越卿仓皇收回目光的神色。
江大夫人见两人似有话说,便转身去了旁的夫人处。
妤姐儿在另一处看得心急,便又催了一句,“五妹妹!”
江妩冲妤姐儿点了点头,就转头给了关越卿一个眼色,小声道一句,“待会再同你说。”
关越卿愣了愣,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她想也没想,旋即就应了一声。
江妩得了回应,便往妤姐儿处赶去。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罗院判之女,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