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白炽灯上一只小蝇子扑飞着,发出啪啪的声响。
“你怎么……这么……”
“这么……”养次压抑着嗓音,硬是没有说出后面的几个字。
他咬着牙,两腮的肌肉激动地跳突。黑漆漆的眼眸注视着我的脸,不经意的泄露出一丝鄙夷。
“这么下贱是吗?”我居然听到自己在笑。只是那笑笑到心在隐隐作痛。
“我是下贱到拿身体来换学分!我是下贱到求他上我!可是我再怎么下贱也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有多下贱!”寂静的房间,我的怒吼。
我拍开他的手,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泻下来。
为什么要来窥视我的伤疤?那些我极力隐藏却被你鄙夷的眼光踩得支离破碎的伤疤……
“对不起,延平!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不懂得怎样表达自己……”
养次懊恼的把头埋进双手里。着急的爬了爬额前的头发。郑重的抬起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帮我擦拭泪水。
“真的!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养次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但是看我的眼睛真诚而明亮。
“延平,你相信我吗?”
看得出他的真诚,或许刚才只是无心之失。
“我相信你,养次!至少,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我对他微笑。
“谢谢你相信我,延平!”养次的脸颊憋着微微泛红。
“怎么?不是支那了吗?”我故意鼓起腮帮假装还生气。
“对不起,我以前的态度不好,我会改的,真的!真的!你不要生气了……”
养次认真的表情很讨喜,就像问妈妈要糖果吃,吃完了一定会刷牙的小娃娃。
“呵呵……跟你闹着玩的。我早就不气了。”
我琢磨着养次的表情转换,觉得有时候他真的挺好玩的。
“什么!……你玩我的?”他的脸顿时松懈了下来。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就好。不过延平……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养次的脸又变得凝重。
“以后不要再和断水崖这种人来往了,好吗?”
“为什么?”
“我怕……他会伤害你……”
我若有所思的垂下脸。
“他这次端掉我们的堂口,我们一定是要报复的!因为是他毁掉诺言在先,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先不要冲动,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我尽量冷静下来。
“有误会就直接挑明好了!犯得着这样大动干戈的端掉我们的堂口吗?不报复的话我们在道上还要不要混……而且,我不想被别人耻笑我们嵯峨派的不是!”
养次望着我的脸有些纠愤,又想隐藏些什么的样子。
断水流派这次端掉了我们的心腹堂口,对我们嵯峨派来说的而且确造成了不少的经济损失。帮派里的骨干本来就不承认我的能力,这次恐怕他们会借题发挥。想必养次和三郎在帮派里一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想看我笑话的人很多,可是护着我的,只有他们而已。
“无论怎样都好。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受伤。我还是提议和平的解决事情。死了和受伤的弟兄尽量让断水流派做出赔偿。冤冤相报毕竟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
“那你想怎么样?”
“明天,谈判!”
“你们在干什么?”三郎站在门外吃惊的望着匐在地上的我们两个。养次还压在我的身上,我的裕袍敞开着,姿势有点暧昧。
我连忙起身,系好裕袍。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养次帮我拉上趟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门合上的那瞬间我看见三郎看我的眼神有点哀怨。
想起明天还要谈判,而且还是和断水崖。心里没有底气,好像有点未打先输掉士气的感觉。
躺在铺上,黑暗中又想起断水崖为我上药时那抹温柔的眼神。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两种性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磕磕……又有人敲门。
“养次?”这么晚了,难道还有什么事?
“这个,擦身上的伤痕。还有这个……擦……下面的。”养次英气的脸有些泛红。
最后那三个字,我是很认真听才听得清楚。
我羞红了脸,从他手上接过包装得很精致的药膏。上面还贴着崭新的价钱标签。
接过的刹那,触碰到他的手指。他触电般的抽回,紧张的抓着大腿外侧的裤沿。
我刚想和他道谢,岂料他风一阵的跑开了。木质地板在深夜发出厚重的奔跑声。
今天本来是约好和断水崖进行谈判的。但是断水崖突然改变谈判的地点,把地点改在自己的府第进行。我和养次、三郎一同前去。
断水崖,这个心理战打得真是漂亮。
地点设在自己的府第,一来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力量,二来也可以让作为来者的我们感到胆怯。
但是为了帮派死去的和受伤的弟兄,我是不会认输的!
断水家的仆人不知道把我们带去哪里。一直走到林荫深处。
断水家我只来过一次。才发现,这里比我所见的所想像的还要大。
尽头是一幢三层的建筑物,日式的建筑。
仆人礼貌的说,断水崖在里面的会客厅等着我们。
走进去,里面是一条长廊,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两边挂满了风景的素描,淡淡几笔已经勾勒出生动的线条。看得出作者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