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了,他方才有机会进食。
徐福盯着竹简上关于这一点的记载,整个人都坐得直挺挺的,一脸生无可恋的冷漠表情。
嬴政从旁瞥到这一点,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上回徐福便是在蜡祭之后晕了过去,这次几乎是整整一天都要不进水米,那如何能行?什么规矩,什么禁忌,瞬间都被嬴政抛到了脑后去。
“这一日寡人会命人为你准备好饭食,早起之后便先用饭食,用了之后再处理蜡祭之事。”
嬴政都如此主动地通情达理了,徐福又不是矫情的人,当然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脸上展露了点儿笑意,“多谢王……阿政。”说到那里,他硬生生地改了口。
嬴政对他这样体贴周全,他总是要给嬴政一点甜头吃的嘛。
嬴政闻言,脸上的神色果然骤然温和了不少。
徐福瞥见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原来哪怕是秦始皇,也并非那样难对付的啊。哦不,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太聪明了而已。
徐福合上竹简,那些内容他基本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待到蜡祭时,只要没有什么天灾人祸,那他就不可能出问题。
嬴政心中顿觉愉悦,他正要拥着徐福度过接下来的二人时间,却突然见扶苏从殿外走了进来,“老师!”扶苏一走进来,见着嬴政拥住徐福的模样,呆住了。
嬴政脸色微黑,心中默念三声,父子感情不能破坏!父子感情不能破坏!父子感情不能破坏!
扶苏依旧呆立在那里。
其实他是在暗自琢磨,怎么悄无声息地溜出去,免得让父王盯上不识时务跑来瞎搅合的自己。
而嬴政瞧了瞧扶苏呆住的模样,却以为他是被自己和徐福的关系给吓住了。
“扶苏,过来。”嬴政出声道。
徐福将手边的竹简推到一边去,倒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丝毫没有被抓住奸情的慌乱或者羞耻等等……情绪。
扶苏忐忑不已地挪动着小碎步,顿在嬴政的跟前。
完了……
扶苏心中叫糟。
徐福左瞥一眼,右瞥一眼,总觉得这父子俩的脑回路没对上。
嬴政抬手摸了摸扶苏的头顶,语气温和地问道:“自你母亲离去后,可有不顺心之处?”
扶苏愣愣地摇头,“没有。”如果说有,他总觉得自己会被宰了。
嬴政轻叹一声,道:“你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应当明事理了。我与你老师……”
“等等,他能听明白吗?”徐福不由得打断了嬴政。
扶苏虽然看上去机灵又格外的精,但男男之事,他也能懂?没这么早熟的孩子吧……
徐福正想着呢,就见扶苏点头,道:“扶苏知道父王喜欢老师,老师与父王的关系,就如同……如同夫妻的关系。”扶苏脸上还露出了“我很认真”的表情。
徐福:“……”还真有这么早熟的孩子啊!
嬴政和徐福都沉默了,他们都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他们做了坏的表率,把年幼的扶苏给带坏了?
“父王,扶苏说错什么了吗?”见他们二人面色都不太对,扶苏不由得低声道。
他说的也没错……
嬴政当即便大大方方摊开来,道:“你并未说错,父王与你老师的关系正是如此。”
扶苏面色平淡地点点头,“那扶苏就不打扰父王与老师了……”说着他便转身迈着短腿往外走了。他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反倒让徐福和嬴政有些无所适从。
嬴政轻叹一声,反倒有些心疼自己的长子了,“或许是性子向着郑妃,他向来不需要寡人操心什么。”
“扶苏公子是有着同龄人都没有的成熟稳重。”
嬴政笑道:“才几岁?就成熟稳重?”嬴政突然顿住,道:“不过也是有特例,比如你,外表稳重,内心不也像个孩子么?扶苏想来便是与你相反的。”
徐福脸色一黑,瞬间装起了高冷,不搭理嬴政了。
他像孩子?
他浑身上下哪里像了?
嬴政都把他给上了,那嬴政是恋童癖吗!
嬴政见他面色冷然,一副“不屑与凡夫俗子说话”的模样,面上忍不住又露出了笑意,“哈哈,寡人不说此话便是……”
二人又乱七八糟地扯了几句,这才去用饭食了。
·
转眼间便是蜡祭日。
有了去年的经验,加上今年临时抱佛脚补充来的知识,徐福倒是半点惊慌也无。
也不知道怎么的,嬴政倒好像比他还要紧张一些似的,早早地便醒了,他一沐浴更衣,徐福难免就被吵醒了,徐福撑着从床榻上起身,就见嬴政挟着一身水汽出来了,宫人正上前为他更衣。
这边有宫女见徐福醒了,马上又将徐福领着去沐浴了。
主持蜡祭,徐福总是要焚香沐浴一番的。
沐浴过后,徐福刚一出来,便见宫女手中捧着黑色的大礼服,对着他笑了笑。
与之前嬴政特地为他准备的礼服全然不同,这礼服更为厚重,上面的花纹更为繁复,通体黑色,给人以庄重与神秘之感。当宫女将里头的衣袍一层层为他穿好,徐福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他的肩背上,令他不自觉地将背脊挺得更直。
而后嬴政走上前来,亲自将外袍为他披上。
宫人们就只能看着这样不合规矩的一幕,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上饭食。”嬴政淡淡道。
宫人们忙将饭食呈上来。
徐福与嬴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