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总会退下这个位置的。”
看来所有人都以为那老太卜会欺负他?
但他又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徐福无奈摇头,“老太卜并未说令我不快的话,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
“他似乎乐于见到我去接替蜡祭主持的位置,对我好生说了一番鼓励的话,顺便再告诉我,若是搞砸了蜡祭,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徐福口气又轻又淡,全然没将老太卜的话放在心上。不是他不认真,而是他没必要杞人忧天。若是时时刻刻惦念着不要搞砸,那才容易搞砸呢。
嬴政皱了皱眉,对于老太卜这番带有压力的话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为徐福解答了心中的疑惑,“蜡祭曾是老太卜一力负责,后来吕不韦选了奉常寺的田太祝接替老太卜的位置,老太卜便对那田太祝心生不满了。若没有田太祝,他便不至于早早从位置上退下来,手中一干权力也跟着丢失了。此时你又要接替田太祝……”
嬴政说到一半,徐福便悟了。
大约就是那么个意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徐福顿觉,这些人心思弯弯绕,自己有时还真看不透。
嬴政笑道:“如此也好,之后便无人能阻你的脚步了。”
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徐福暗自感叹了一声。
蜡祭过后,他离国师之路又更近一步了。徐福骤然轻松了起来,主持蜡祭,坑爹就坑爹吧,只要能值得就好。
嬴政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了徐福的脸庞上。
为君王者,向来称孤道寡,纵使后宫子女成群,也依旧是孤身一人。
曾经嬴政也是这样以为的,他这一生或许便只奔着大业去了,再没有旁的心思分割出来。直到这时,嬴政才觉得并非如此。他甘愿分出几分心思放在徐福的身上,只愿他大业得成那一日,徐福也同他的携手并立。
徐福慢半拍地转过头来,迎上嬴政的目光,道:“这样是很好。”
……
奉常寺上下都未曾想到,蜡祭的主持人选这么快便定下来了,竟然真的是徐福!顿时令人有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感觉。有的人心中难免有些酸气,只觉徐福这一路走得未免也太过顺风顺水了,在这讲究家世背景和资历的奉常寺中,才前后不到一年,便要主持蜡祭了,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邑与徐福交好,难免有的人就酸到苏邑跟前去了。
“苏兄与徐典事交情颇深,何不从徐典事那里也讨个重要的职务来呢?”
“对啊,说起来,苏兄才为太祝,苏兄才当是主持蜡祭的好人选呢……”
“是啊,要论资格,应当苏兄为先才是……”
苏邑面带不耐之色,偏偏那两人没看出苏邑的不快来。此时正好王柳又从旁边路过,那两人更来劲儿了,叫住王柳,道:“就算不说苏兄,那王太卜也更有资历和背景啊,偏偏我们谁也选不上,啧啧……”
王柳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那两人一眼。
两人不自觉地住了嘴,这才想起这王柳还是昔日奉常寺中的小霸王呢。自从去年王柳与徐福比试后,便低调了不少,众人都快忘记他的本性了,现在见他面色不虞,两人才反应过来,王柳的脾气并不好,也根本不好得罪。
他们可不是第二个徐福,能保证得罪了王柳,还能安然无恙。
“你们连徐典事是何来头也不知晓,就在这里随意搬弄,口上逞能可让你们得到这个机会了?不过嘴里冒些酸气!”王柳开口可丝毫不客气。
那二人被他说得脸上一阵臊。
就连苏邑都不由得多看了王柳一眼。
若说从前,王柳比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那时王柳不会自降身份,同人在背后酸来酸去。王柳现在好像真的彻底变了一样。
那二人越想越觉得下不来台,再想到从前王柳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现在来教训他们,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他们自然不甘咽下这口气,于是便不服气地反问道:“难道王太卜知晓徐典事是什么来头不成?”
莫说这二人了,就是苏邑都不由得看向了王柳,满眼都是惊讶好奇之色。
苏邑与徐福算是走得极为近了,但他都不知徐福究竟什么来头,王柳如何能知道?
三人却见王柳冷笑一声,道:“鬼谷你们可知?刚被封为国尉的尉缭先生你们可知?徐典事便与国尉为同出鬼谷的师兄弟!你们说他是什么来头?”
鬼谷门下出了多少厉害人物,七国都是有所耳闻的。
且不说鬼谷,就单说那尉缭,名声也是颇为响亮的。
二人对视一眼,讪讪离去。从前都当徐福没有来头,谁知道人家不是没有来头,只是捂住了,怕吓着别人。现在想来,也只能心中各自羡慕嫉妒恨了。这样好命,那也是人家的!
王柳也正要离去,却被苏邑一把拽住了。
“你如何知道徐典事的来历?”苏邑微微皱眉,看着王柳问道。
王柳翻了个白眼给他,“若是你多关注徐典事几分,便会知道,国尉来奉常寺中寻过徐典事好几次。”
王柳说完便挣脱他的手臂,大步离去了。
苏邑怔了怔,半晌才叹道:“……徐典事,果真非常人也。”鬼谷的弟子,哪里是常人能与之比较的?也怪不得徐典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倒是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恐怕要教他们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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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还在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