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据说他从高等学院毕业之后,一次都没有回去看望过父母。本来天鹫副星的亲子观念淡薄,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母亲却不知为何,频繁联系这个儿子,隔三差五就出现在信息端那边,打扮得桃红柳绿妖艳无比,不像个母亲,更像个站街女郎,然后把近期的社交收获给儿子说一遍,内容无非是我近期又认识了谁谁,我又到谁家里做客了,我又参加了什么高级宴会……朱玄虽然性格粗枝大叶,又身处边远的爪哇巨犰星,就因为有这么个妈妈,反倒对首都星的八卦比谁都了解。
朱玄后来和贺承乾说,他母亲是把自己孩子当成了观众。“这女人表演了一辈子,她的人生就是个剧院。”
话里不乏鄙夷,贺承乾暗想,朱玄跑到国家监狱来任职,搞不好就是为了躲避母亲的骚扰,虽然,似乎没成功。
按照朱玄的说法,他记得当时都说,议长夫人是突然病重的,而且病得莫名其妙,送到医院当晚就不行了,天没亮就咽了气。
“就因为当时到处都找不到议长先生,家人说他独自旅行去了,信息端不知为何一直关闭着。”朱玄说,“后来议长解释说他在一个乡下地方静思,因为政务繁忙头疼欲裂,想好好睡一觉,所以暂时把信息端关闭了几个钟头。反正,等他回来以后,议长夫人已经过世了。”
贺承乾十分震惊:“警方没有调查吗?很明显魂奴的死和魂主有关啊!”
“听说调查过,名人出事总会有点舆论压力嘛,但是调查结果显示,议长的信息端只关闭了不到十个钟头,这么点时间,不会导致魂奴死亡。而且就在他关闭信息端之前,还曾经和夫人深情款款地联络过,夫人看上去状态良好,并且还劝议长暂时关闭信息端,好好睡一觉——议长把视频记录都交出来了。”
这下,周荃是真的没有任何嫌疑了。
朱玄停了停,又加了一句:“就因为没有见到夫人最后一面,议长非常自责,好几次在人前失声落泪,所以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夫人过世这件事。”
所以,周荃并非在什么乡下地方静思,而是跟着一艘树人商船,离开了天鹫副星这片星域。
从朱玄这儿得到了这些信息,次日,贺承乾找到左军,和他说,想向他询问一些事情。
“案情有关的?”
贺承乾笑起来:“不,主要是一些社交八卦。”
当时接近下班时间,左军想了想,说:“如果只是想听八卦,晚上到我家来吧。正好今晚海洋也要来。”
贺承乾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太好了,又可以蹭一顿饭了!”
那晚贺承乾去左军家,正巧赶上陆离发脾气,他正在嫌弃“没事儿又跑回来”的左海洋。
“又跑来干嘛?”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小惠她爸爸做饭不好吃吗?总是来蹭饭!”
左海洋头也不抬地说:“没错。难吃到令人发指,那家伙一点料理天分都没有,我家的厨房就是个灾难。”
“那也不能天天来吃!”陆离大怒,跳着脚冲着儿子尖叫,“我又不是你的厨子!这里也不是你的专属餐厅!”
那样子不像父亲数落儿子,倒像是青春期的叛逆儿子在和父亲吵嘴。
左海洋无辜地抬起头:“我哪有天天来吃?说得那么夸张……这个星期不就来了两次吗?”
“今天才星期三!你来两次难道还少吗!”
贺承乾笑道:“糟糕,我来得不巧,总统先生,我也是来蹭饭的。”
陆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算了,反正也不多你这一份。”
转头他又教育左军:“都是你惯的!让儿子天天往家里跑!自己吃了不算,还连吃带拿,把老婆孩子的口粮全都带上——咱赶紧搬家!搬出首都星!”
左军长长的唉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孩子回家来吃饭,你看你,发这么大火……”
陆离更火,一个劲儿捶桌子:“他天天来家吃饭!打搅我们的生活!我一做就得做五个人的!你当然无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怪你!我说不开门你非要开门!”
左军愈发无奈,呆滞着脸,喃喃道:“怎么能不开门呢?儿子在门口站着,你叫我不开门……”
“他几岁了你这么担心?三岁吗?五岁吗?他都三十了!不开门怎么了!你不开门他不就回家找他自己的老婆去了吗!”
在贺承乾眼中看来,这场景有一种十分奇妙的违和感,左军在警局一向说一不二,性格严肃而且非常有魄力,配上那身熨帖到一丝不苟的制服,更是个大写的严肃符号,警员们都挺怕他的,贺承乾进警局好几个月了,就没见左军笑过。
这么一个常年不苟言笑、沉稳如山的中年男人,魂奴一发火,他竟然缩头缩脑,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都被指着鼻子教训了,居然连头也不敢抬,回两句嘴也是有气无力的,活脱脱就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惧内形象。
左海洋拖长声音:“好了老爸,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一成年再不见面,我跑回家来探望您,还不乐意啊?”
“我稀罕你探望!”黑发蓝眼睛的俊美少年,插着腰,指着埋头大吃的左海洋怒骂,“少装模作样!我看你就是想把左军从我怀里抢走!”
这下,连贺承乾都喷了。
左海洋一口咖喱土豆差点没噎着,他扭过脸,看着抱头捂脸的左军,摇摇头:“我家小惠她爸既年轻又貌美,我神经病了我不要他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