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安好,其余便不重要。”
楚瑜勾唇:“他倒是天赐的fēng_liú,边疆那般苦寒日子,还能得一个你来疼惜他。”
丹虞炸毛似的跳起来:“我没有!”
“嗯?”楚瑜鼻音勾出的音色带着令人骨酥的慵懒。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丹虞渐渐坐不住了,心意暴露,他干脆咬牙承认道:“我,我是喜欢他……”
楚瑜没说话,让人瞧不清情绪来。
丹虞硬着头皮道:“虽然你姿容无双,又是朝廷命官,还出身名门,爵位加身……可,可我也……”也了半晌,愣是说不下去那句“也不差”。
憋了半天,丹虞沮丧极了,只好道:“我是比不上……一星半点……”
一声低笑传来,惹得丹虞抬头对上楚瑜的视线。
楚瑜倒是没有讥讽的意思,那些年里,遇到过太多挑衅。或是心机重重,或是趾高气昂,或是阴阳怪气,这般……耿直蠢的还是第一个。
丹虞蹭的一下脸色更红:“我只盼着我哥能得偿所愿,如此罢了。”
楚瑜挪开目光,窗外正是秋意浓时,风卷落红,飘在掌心。悠长一声叹息,散在无边秋色里:“人活一世,哪有事事顺遂之说。”
丹虞看着眼前人,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总听人说楚二爷如何骄矜自傲,如何凌厉逼人,如何不可一世,可眼见的却只是那无边落寞和拒人千里的清冷。苍白的掌心接住窗外落红残花,单薄的人何以为家。
楚瑜轻轻收拢掌心,将残花揉捏在指尖,绞出粉色的花汁染红苍白指腹,像是融在雪地里的一抹胭脂,清香醉人。他看着丹虞,道:“你在也好,免得爷再差人跑一趟了。这个,请你代我转交于他。”
桌屉里掏出一方锦盒,盒上雕着并蒂莲,枝叶缠绕,十分精致。
丹虞看了眼锦盒,颔首接过……
马蹄声戛然而止,眼瞧着要到户部,此番相遇才作暂别。
秦峥手心里一层薄汗。
丹虞一五一十地说完后,将锦盒推到他面前,道:“二爷只同我说了那么多话,这盒子是他托我给哥带来的。”
秦峥伸手轻轻拨开匣子上的鹤纹金锁,轻轻掀开盒盖。
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匣壁镶了猫眼儿玉石,映得匣中璀璨非凡。金丝绒布做低衬,正当中摆着一玉坠。
纤长眉目无边慈悲,拈花含笑不问世人,那是一枚玉观音。
秦峥心渐凉下,浑身的血都似冻住般,良久苦笑道:“他到底还是不肯……”
玉坠下面压着半副桃花笺,上书道: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此时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寥寥几笔,秀骨洞达,行云流逸,是标准的楚家笔体。
第50章
香木马车,粉盖软帘,四匹白马并行,倒是格外惹眼。
京有玉淮山,山有云墨书院,那是楚家族学之处。靖国公这支是楚家最为清贵的门户,除此外楚家还有嫡支旁支数十,香火倒也兴盛。
真儿七岁之前家中有西席教授课业,待满了七岁后,楚瑜斟酌罢便送她至楚家族中进学。一来家学源远流长,族学意蕴深厚,不管是他还是兄长皆是由族学教导出身,便是皇家子弟也曾挤破脑袋想来楚家族学进修。
因规矩不可破,族学只收楚家子弟,曾也有皇室将子嗣过继至楚家以求在楚氏族学中学习,由此可见楚家族学地位几何。
楚瑜太疼宠真儿,一日不见恍然若失,实在受不了将女儿直接扔进书院不管不问。故而,真儿成为书院里唯一的走读生。白马哒哒哒拉着漂亮精致的小香车每日往返书院和国公府,自成为一道风景。
车厢里。
大丫鬟碧玉正为姑娘整理书箱,将今日里所书功课一张张收整起来,不敢有丝毫折损压角处。毕竟这些手稿,二爷可是要尽数收编的。
多年来,真儿自幼书稿手稿诗稿,都一张张被楚瑜收藏,曾亲手编作籍册。上京皆知楚家这位嫡女才名,小小年纪灵秀非凡。
真儿正捧着一块核桃奶酥糕往嘴里送,车马忽然一止,她忍不住往前一栽,整块糕点都塞进口中,噎得咳嗽两声。
“姑娘仔细些。”碧玉赶忙倒了杯茶递去,又轻轻抚了抚真儿后背,为她顺顺气。
真儿摆了摆手,咽下糕点,听见外头似有动静,好奇地推开窗子,探了个小脑袋出去。
马车前停了一马,马上有一人。
那马不同于上京里贵族子弟养的名马,没有玉带流苏做鞍衬,没有绕金软皮做马缰,没有银铃璎珞做辔头,也就没了一丝骄奢贵气。
只是一匹马,矫健而威武,毛发乌中泛着紫色,这是真正浴血沙场的马,天生同上京玉栏中供人赏玩的马不同。马上一人,左手绕缰,右手中正拿着一匣。箭袖锦衣,腰束封带,外披一玄色暗纹轻裘衣。长发竖起垂于腰间,露出整张俊美无俦的脸。弧度优美的下颌,削薄含棱的唇,双目揽日月,斜眉聚风云,神清蕴骨秀。
“大爹爹……”真儿一怔,脱口自语,声又戛然而止。
秦峥策马向前,走至窗牅外,轻声道:“真儿。”
真儿本以为上次相见已是刻薄到了极点,大爹爹必然是再也不愿见她的,可如今一个猝不及防的照面,却叫人慌了神。她垂眸,死死咬住下唇,半晌才道:“秦侯爷。”
秦峥脸上笑意微僵,叹息一声,苦笑道:“你爹爹身子可好些了?”
真儿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