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国中最省心的,别看赵子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在青霄国的人心中,他约莫就是个杀神,可怕的很。
当年他登基便是经过了一番血洗,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一个都没有留下,其狠辣让人胆寒,青霄的朝中上下莫不是在赵子炀面前战战兢兢的,一点幺蛾子都不敢犯。
他培养了一个替身在宫里待着,他不在的时候那替身也不用上朝,只需要待在宫殿中享乐便好,也没有人敢对此有意义。政事上,被赵子炀折腾死的多了去了,他们没那个胆子敢在这个时候乱来。
不管赵子炀在青霄国是个什么形象,在谭莳面前倒是一直都是个如玉公子,春夏秋冬都是手执那把特别的玉扇。
谭莳在御花园里晒太阳,偌大的御花园中,只有花的香味儿,风的清扬,太阳的温度,翩飞的蝴蝶。亭中也只有他一个人,闭目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你怎么每次都来这里?一处的风景不会看腻吗?”
清朗的声音钻入耳朵,谭莳知道赵子炀来了。这次赵子炀似乎格外的喜欢往外跑,还喜欢拉着叶青一起去,美名其曰在外选一些有趣的东西带回来。
“大概我比较念旧。”谭莳懒懒地道:“而且,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赵子炀俯身看着谭莳,挺拔的声音遮掉了谭莳的阳光,温度突变,谭莳的睫毛先微微的颤动,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谭莳伸手盖住眼睛:“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转头,松开手,看了一眼天空:“这太阳还没落下呢。”
“萧锦辰。”
谭莳再次转过头看向赵子炀:“嗯?”
赵子炀轻轻地道:“他大概是真的回不来了。”
谭莳的眼神微微恍惚:“……谁?”
“周慕。”
“……哦……”
谭莳重新盖上了自己的眼睛。
赵子炀道:“黔杨城发了瘟疫,里面的人几乎都被感染了。最后城被烧,里面的人无一生还,瘟疫也随着这把火阻挡住了它的进一步传播。”
“他真的没出来?”
“是,瘟疫太恐怖,他们全方面的控制住了所有出口,若是有逃出来的人也是杀无赦,那些被杀的人中没有周慕,应该是困在了里面。”
谭莳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冰凉感:“是谁做的?”
“北国。”
“很好。”谭莳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赵子炀也无法判断出,谭莳到底是真的说很好,还是……
赵子炀不明白谭莳为什么要对周慕念念不忘,诱惑那么多,为什么把自己的心系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虽然,有些东西就像是一种蛊毒,连着性命,无法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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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连连让京城的气氛终于松快了起来,大肆的举办活动,宴会来庆祝如今的胜利。
谭莳和赵子炀走在街道上,纵然已经是夜晚,却张灯结彩,十分的热闹。
谭莳视线随意扫视着,这热闹的场景不仅没能让他感到开心,反而语气嘲讽的道:“他们知道他们的丞相死在了黔扬城里头吗?”
“百姓看的永远都是眼前而已。”赵子炀道:“他们会感激周丞相的。”
“有什么用呢。”谭莳道:“周慕在的时候,可比我受欢迎多了,所有人都夸他是本朝第一美男子,最有才气,最清廉……但是,现在被百姓的,只有我而已,他们最多只是缅怀一日两日,接着青史留名,万民敬仰的只有我而已。”
赵子炀转头看着谭莳,将谭莳清瘦脸庞上的柔软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那双漂亮的眸中,是暖暖的灯光也无法沾染的清冷。他认真的道:“这不是很好吗?”
这不是你所需要的吗?
谭莳一愣,是啊,这不是他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办法开心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呢?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谭莳却觉得周身都是冷的。
赵子炀拉住了谭莳的手臂,在他的耳边道:“我们走快点。”
谭莳依言跟上了赵子炀加快的步伐。
赵子炀带着谭莳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渐渐地离喧闹的人群远了。
赵子炀突然停了下来,对谭莳道:“你后悔了吗?”
谭莳也停下了步子,清冷的月光洒在湖面上,像是铺就了一层飘逸的银沙。青石板上也是一片月华,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抓了抓腰间的佩帏,他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赵子炀并不意外谭莳的回答。他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后不后悔,也不知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怎么选择。”
谭莳诧异的看向他。
赵子炀站在护栏边,他手撑在上面,道:“那个人,是那时的太子,我的皇兄。他哪里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喜欢上了我,于是本该高高在上的人,因为卑贱的我一朝跌落了凡尘。”
谭莳没有打断赵子炀的话,却在听到那个人是赵子炀的皇兄的时候,眼中掠过惊讶。
“你知道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下神坛的吗?”赵子炀回头看着谭莳,眼中的神情莫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为了我忤逆他的母后,忤逆皇上,为了我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不娶太子妃,不去战场镀金,把资源都让给我……”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是为了保护我,他死了,就没有谁能阻止我登基了……所以,他自杀了。他告诉我,他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