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笑笑不答,原随云却已接着道:“果然我们走的都是同一条路。”
胡铁花“咦”了一声,道:“原公子也落入那机关了么?那……老臭虫,你……怪不得你们也在这里!”
楚留香摸着鼻子道:“我没有。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跟你们一起下来的。”
胡铁花哼道:“我就知道你没义气!人家小花可是毫不犹豫就跟着我跳下来了!”
楚留香一惊,握着花满楼的手指道:“你、你是自己跳下来的?”
花满楼的手便也紧了一紧,像是要给楚留香一个安慰,才道:“我当时只听到奇怪的响声,还没想到那是机关开启的声音,胡兄已踩空了。我想那丁枫说这里并无光亮,生怕胡兄落单吃亏,就……”
楚留香故意别扭着道:“那你把我留在上面,就不怕我会落单、会吃亏?”
胡铁花立刻抢着道:“原公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原随云道:“什么味道?”
胡铁花道:“醋味!莫非有人在这山洞里打翻了醋坛子不成?”
原随云似忍着笑道:“这么大的酸味,不是醋坛子,只怕是醋缸醋瓮吧?”
楚留香咳嗽一声,道:“原公子,你怎么也跟着这只花蝴蝶挖苦人?”
原随云终于绷不住,“噗哧”笑了一声,道:“我并没有想到,楚香帅也有这么一面。”
胡铁花又抢着道:“你不知道,这个老臭虫,在别人面前都斯斯文文、正正经经,吃不吃的也要端着,独独碰上小花的事,什么面子里子的就都不要了。”
花满楼似顿了顿,叫了声“胡兄”,却没再接下去。楚留香心里却很是高兴,不禁又握了握他的手。
原随云笑道:“胡兄形容得很是恰当。不过据我看来,非但楚兄十分关心花兄,花兄对楚兄也是很信任的。”
胡铁花道:“怎么?”
他的话接得很是敏捷,除去好奇之外,多少也有些故意,两个人倒像是说相声的一搭一唱。楚留香听了,只得用力去摸鼻子。
原本只有胡铁花喜欢挖苦他,现在又加上个原随云,可怎么得了!
原随云果然好整以暇道:“你看花兄虽跟着你跳了下来,岂能料不到楚兄在上面也会遇到埋伏?可见在花兄心目中,早已认定楚留香是能解决一切麻烦的了。”
这句话说得委实有些露骨,倒像在挑拨楚留香和胡铁花的关系。花满楼突然吸了口气,仿佛不知该如何解释。胡铁花却已大笑道:“不错,我们小花就是对他这个哥哥全心全意地信任,倒像老臭虫有三头六臂,谁也奈何他不得似的!”
楚留香道:“哦,我有三头六臂,所以被你打掉一只鼻子,也不怎么要紧,是么?”
几个人停了停,便同时笑出声来。原随云与他们本是泛泛之交,但在这一片充满了危险的黑暗中相遇,不禁已心有莫逆。
胡铁花一边笑,一边把之前的经历讲给楚留香他们听。
和原随云一样,他们当然也落入了那安排好的网,也被带到那秘密的牢房中去。而早有准备的花满楼,逃脱的方式竟也和原随云毫无二致。
原随云静静笑道:“看来,我和花兄还真是有缘。”
这本是在船上的晚宴中,花满楼曾对他说过的话。而原随云的重复,除去惺惺相惜之外,似仍然带着三分骄傲。
他自然觉得自己的方法是绝妙的,独一无二的,并没有人能像他一样。
楚留香忙道:“你们有没有去看一看那牢房?”
胡铁花笑道:“我们没带着你这个好奇宝宝,牢房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逃出来要紧。”
花满楼想了想,道:“你觉得牢房中还有别人?”
楚留香道:“既然叫做牢房,总不会是摆设吧?而且连原公子都已被识破,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那蝙蝠公子掌握了我们多少事。”
原随云忽道:“楚兄真觉得蝙蝠公子确有其人?”
胡铁花又抢着道:“就是啊,什么蝙蝠公子,我们只听丁枫说过,却自始至终也没见到有这么个人。我猜就是丁枫自己在故弄玄虚!”
楚留香道:“那么,原公子是怎么……”
原随云轻笑道:“我不像楚兄那般装龙像龙,装凤像凤,只怕言语中已露了马脚。倒是楚兄几位,明明已骗过丁枫了,为何又被送入这圈套中呢?”
楚留香不由沉吟道:“你是说,有人泄露了内情?”
他回想起在船上大家朝夕相处,如果丁枫就是那“蝙蝠公子”本人,想探知他们的秘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而那个探听秘密的人又是谁呢?
金灵芝?高亚男?还是已跳海失踪的华真真?
想到这些人,楚留香忽道:“我们还是先去牢房看看。”
他也不问大家的意见,抬起脚来就走,花满楼则一言不发地为他带着路。胡铁花跟在后面,气哼哼地道:“牢房,牢房!真不知道牢房有什么好,一定要去看看!”
楚留香并不回头,淡淡道:“你似乎忘记了两个人。”
胡铁花怔了怔,道:“谁?”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花满楼已接上来道:“是英老前辈和白兄。”
◇ ◆ ◇
原随云一边前行,一边听楚留香给他解释着,所谓的“公孙劫余”师徒,正是名捕英万里和白猎。想了想便叹道:“你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们都被识破了,那他们两位的身份,丁枫自然早已知晓?”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