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
严谨自知多说无益,双手一撑,翻到了胡同的另一边。
乔子衿瘫软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抢上。
“子衿…...”凌蕴心疼地抱住她,“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什么。”
乔子衿呜咽着,泣不成声。
“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叛徒为公孙报仇?刚刚你明明可以的!”
乔子衿擦去落在枪上的泪水,“这是公孙的枪……而且,里面没有子弹。”
“什么?”凌蕴大惊,“明知没有子弹而乖乖任我们挟持着走?……难道他是故意要放我们?”
乔子衿摇了摇头,几尽崩溃,“我不知道…刚才他站的那个位子…是最容易被挟持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他说对不起的眼神,明明是那个我一手带出来的小谨……”
“子衿,别想了,我们先回去好吗?”
“嗯……”
蝶湖花园的樱花已经过了花期,花树却依旧繁茂,在这炎炎夏日中投下一片清凉的影。
向山博文在树下喝着清酒,听严谨汇报情况。
“那么多人,就抓不住两个女人?”
严谨语气平静,“不,是我放走的。”
向山博文给他倒了杯酒,“信之,说实话,我还是不信任你。”
严谨端起清酒一饮而尽,听向山博文把话说完。
“这次行动,要不是我及时带人去资料室,你是不是就会和公孙宛拿了资料就走人了?你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可你没有向我报告。”
严谨讥笑,“我没报告,您不也自己查出来了?”
向山博文气得一摔杯子,“向山信之!别以为你是我亲弟弟,我就不敢杀你!如果你背叛了天皇,我的武士刀依旧会砍向你!这次要不是我抓了旗袍店郭老头的家人,逼他说出公孙宛的身份和任务,我根本就不会发现你们那晚会有行动!”
“哥哥,别生气。” 严谨叹了口气,取过新的杯子,亲自帮向山博文斟上,“这次行动我没向您报告,只是想一举拔了蔷薇刺给我侄子做满月的贺礼。您应该充分信任我的,如果我对天皇不忠,怎么会亲手杀了公孙宛,在延安的时候,暗杀陈华北的行动又怎么会成功?”
向山博文听他一说,气也消了大半,却依旧不肯罢休,“但是今天的事,你需要解释。”
“戴雨农是你的老对手,他的作风您应该知道,一切他怀疑的人,都不可能再掌权。”严谨黑褐色的眸子里露出狠戾,“现在中日战争,我方处于弱势,如果我们杀了乔子衿,那她就是民族英雄,她手下的兵必然对我军恨之入骨,哀兵必胜,到时候我方想要战胜就更难了。反之,乔子衿在我的手下安然逃脱,戴雨农不可能不怀疑。倒是乔子衿的权利会被架空,甚至背上汉奸的骂名,这样一来,华东战场上不但少了一名悍将,而且中国军队的士气也会受影响,到时,我军再利用细菌作战,必然可以成为中国的主人。”
“是条好计谋。”
严谨大方地接受长官的表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孙子兵法》教我的反间计,这便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乔子衿在公孙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擦着她的枪。
凌蕴站在一旁看着,陪着一起悲伤。
博士和白玫已经把赵云转到了军区医院,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他们便寸步不离地陪着。
乔子佩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着。
严谨……向山信之……你到底想干什么?
车子开过馄饨摊,卖馄饨的老婆婆在棚下摇着扇子,只是一闪而过的剪影,却让乔子佩混乱了。
四年前,严谨第一次带他来这里吃馄饨。
“我保证这里的馄饨是上海滩最好吃的!”
言犹在耳,可是人复不再。彼时那个眉目中透着邪气,桃花眼勾人心魂的少年,如今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乔子佩狠狠踩了油门,不想再去想那段不堪的过去。
严谨,你骗了我,负了中华民族。
真的不想再去回顾和你有关的一切!可是,不知不觉,乔子佩就将车开到了严公馆。
这里是自己的第一个家吧?
在蔷薇刺组建前,在和姐姐冰释前,这是自己唯一的家。
通往严公馆的林荫道上的蝉声似乎在引着乔子佩回去看一看。他犹豫着下了车,一步步走近了房子。
刚开大门,还未来得及开灯,一个黑色的影子便从后面制住了他。
没来得及反抗,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耳边响起曾今无比依赖的声音,“放松,是我。”
你挥霍了我的信任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呼吸相闻。
乔子佩手肘向后一顶,这一下不轻,乔子佩没有留情,严谨没有防备,重重摔在门上,背脊生疼。
待严谨缓过来,乔子佩早已拔出了枪,遥遥指着。
夏日的夜很亮,严谨看着月光照亮乔子佩的侧脸,静谧中聚着风暴。
从来没有想过,曾经会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两个人,今日兵戎相见。
严谨动了动唇,声音疲惫沙哑,“你不信我吗?”
“呵呵……”乔子佩笑,边说边笑,有几分绝望的意味,这是一个多好笑的笑话?
我不信你?我信你胜过我自己,可是结局呢?
“从ruin计划,你故意引我去城隍庙,通过拆字联提醒我“朝南码头”是“十月十日”,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