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扫帚,看着眼前重新被落叶覆盖的地面,幽幽长叹一声:“淳定你这工作有点意思啊。”
‘阿弥陀佛,劳烦施主了。’淳定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一个很让晏许无奈的人。
开口一句阿弥陀佛,闭口一句劳烦施主。晏许纠正好几回,都没给人改回来,只能妥协地挥挥手:“无事,我只是在想这要扫到什么时候?”
‘每日约莫六个时辰。’淳定的声音是温和平淡的,听了很是舒服。
他对于晏许的出现,除了开始时的一丝惊讶,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发自内心的镇定沉稳,让晏许不得不佩服。
“也就是说12个小时?我扫多久了?”
‘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淳定对于晏许口中的那些奇特的词句,似乎没有一点兴盛的好奇心,如果不是实在听不懂,他绝对不会询问词句的意思。
对于淳定从天没亮起床开始打水扫地一直干到太阳下山的工作量,作为现代人的晏许实在有些吃不消,即便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被迫过了一周了。
终于,期待已久的钟声响起,浑厚悠远的钟声在青山红墙之间回荡开来。晏许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钟声的方向,他现在站的地方正巧可以看到巍峨的钟楼,一个同样身着灰袍的僧人正双手扶着撞钟的木桩,他的背后是万丈的霞光。这样的画面不论看多少次,晏许都会从内心生出几分震撼和感慨。
晏许静静地立在原地,仰着头看了良久,一直到那个敲钟的僧人健步离开,太阳大半个都落入了山的那边,天际那边成淡淡的喜人的粉色,过渡到这边的深蓝色。
期间,淳定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提醒晏许可以走了,没有问晏许在看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他恐怕是最了解晏许心情的人了。
他从记事开始就在生活在这个法源寺,当初他推辞了首座一职,自领了扫地这项活计,很多与他交好的人都想不通。面对监院的疑问,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对他来说,扫地从来不是什么枯燥的事情,他所面对的一切都是让人触动的美好。每天傍晚的风景更是对他最好的犒劳,他也很喜欢在和自然独处时波澜不惊却又满溢着幸福的心境。
而这个因缘来到自己身体的异界的客人大概是佛祖为自己送来的知己吧。
看,他这不就感觉到我所感觉的心情了吗。
‘阿弥陀佛。’不知不觉之间,淳定念了这句佛号。
“你又感慨什么呢?”许是周围无人,晏许没留意就开口问了话。
‘可去用斋了,半个时辰之后有晚课。’不用看到淳定的脸,晏许也知道他此时是微笑着的,眼角下弯成微满的月牙形,两个小小的梨涡乍现,整个人总算多了几分人间红尘的味道。
晏许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嘴角也挂上一丝笑意:“吃饭去喽~”这样说着,似乎还为了应景一般,他将扫帚一甩,抗在肩上,脚步大摇大摆地走上两步,然后自己觉得变扭后才恢复了正常的走姿,扫帚头上挂着了几片残叶被晃荡着慢悠悠飘散在风中,缓缓落地。
不远处的小沙弥看到这样的晏许,表情很是吃惊,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目送晏许走远,喃喃自语:“淳定师兄是被扫帚精附身了吗?啊呸呸呸,子不语怪力乱神,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糟七糟八地瞎说了一通,小沙弥这才放下心一样追着晏许离开的方向过去了。
晚课照例还是让晏许昏昏欲睡,最后的辩经若不是有淳定顶着,晏许也许早被人叉出去念经除魔了。
于是离开的时候,晏许是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半眯着眼神游似的走出去的。
留下背后一串压低的赞叹:“不亏是淳定师兄,一花一世界用的妙啊!”
“哎……之前还以为淳定师兄会在晚课上犯困实在是不该,师兄恐怕是进入了传说中入定的境界了吧。”
“是啊是啊,我还看到师兄头一点一点的,原来是琢磨透经书了吧,所以看得头头是道。”
这样那样夸赞的声音从晏许耳畔滑过,让他不由加快了脚步,脸颊有些发烫,他实在不好意思接受这样的夸奖,难道让他坦白说自己不是你们淳定师兄吗?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了吧,剧情这两天就要开始了。
这次这个世界的剧情和前面三个时间非常不同,不同到甚至主cp的性别都不一样。
要给这个世界归个类的话,就是穿越女主宫斗。
女主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企业高管,穿到宫里面的一位受冷落的婕妤。女主在被尚食坊的人克扣饮食加上路上偶遇个稍稍受宠一些的美人都会对她冷眉竖眼的,更甚至因为她初来乍到还不习惯古代的阶层,就有看不惯的人在皇上面前说她不守规矩,她便因此被罚禁闭和管教嬷嬷学三个月。
经过非人过的三个月,女主终于黑化了。先不说黑化的女主怎么走到最后干掉皇后、干掉皇帝,成为垂帘听政的太后之后和喜欢的六王爷在朝堂上明目张胆眉来眼去。就说女主对淳定生活的影响。
女主费劲心思总算让皇上留意到她,就在两人郎情妾意的时候,女主一次不小心得罪的道士给她使了绊子,说因为她,紫微星暗淡,有不祥之兆。这还是因为从现代来的女主对这样可以说是封建迷信不屑一顾,还对皇上说过自己的想法,皇上虽然没做什么,但她这话还是传到有心人的耳里。
自古帝王对这样的批命都避讳不已,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