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沿着昏暗的路灯往前走,七弯八拐好不容易才找到云海洋带他们去的那栋楼。护士站冷冷清清,四下都静得如同深夜,两人闷头往里走,却突然被拦住去路。
“你们哪个病房的?”中年护士生硬地挡在过道口。
“我们是来探病的,503的周瑾钰。”张春保持着微笑与礼貌,但护士却翻起白眼。
“半夜三更探什么病?探明天再来,过了十点不让探了。”护士毫不客气地赶人。
张春想了想他和方锦绕这一圈少说也过去半把个小时,差不多也该十点了。可他目光往护士站的墙上一瞥,发现护士所说的深更半夜一点也没夸张,时钟显示的是凌晨两点,确实是半夜。
“现在几点?”张春急切地问道。
护士冷笑一声,打量着张春说:“凌晨两点半,你是从隔壁脑神经科过来的吧!”
张春不管护士说了什么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绕开护士就往楼上跑。护士和方锦匆匆追上他,前者不断骂他,后者一个劲的抹黑他脑子有问题。等他气喘吁吁停在周瑾钰的病房前,推开门一看,里面空不一人。
“病人呢?”张春指着病房里的空床问追上来的护士。
护士也有些奇怪的望向病房里,一时忘了追究张春的过错,想了想回:“可能上厕所去了。”
张春一听又忙向卫生间的方向跑去,弄得他后面的护士连骂他的机会都没有。结果卫生间里也空无一人,他走出来无力地对护士说:“没人。”
护士听完怒气直升,嘴里骂道:“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半夜溜哪儿去了!”她说着开始撸袖子,“你们给我下楼,不说清楚别想走。”
“护士姐姐,我们真不是什么可疑对象,是因为接到病人舅舅的电话,说家里有事,让我们来帮忙看一下的。”方锦满脸笑容,真诚地护士解释。张春走在最后,思考云海洋会在什么地方,突然间他的手机又振动两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立即皱起。然后拉住还在喋喋不休的方锦,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头,在底楼的转角处猛地转身,从旁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现在上哪儿?”方锦开口问。
“河南大桥。”张春复述他刚收到云海洋发来的短信,他思忖一下又反悔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不行。”方锦坚定地否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二叔你哥,还有夏树,一人给我一刀不砍死我啊!他们可都托我要关照你的。”
张春失声笑起来,所谓兄弟就是明知有危险,还义无反顾地陪你的人。他也没再赶方锦回去,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去河南大桥。
坐在车上方锦忍不住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参加走近科学,这下个楼就过去半天是多么有建设性的课题,还在楼梯间传送门!张春,你说会不会是外星人要入侵地球?我们这里是它们演习的目标?”
张春不想配合方锦的胡说八道,紧紧地盯着窗外,上回也是同一条路,也一样夜深人静,他和安若在河南大桥发生车祸。他总有预感,他还会再见到当时他看到路边的白色人影。
“张春,你回句话啊!你不说话我没底!”方锦说到底还是心里有些发虚。
“方锦,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也许这背离了科学文明,与你从小所受的教育熏陶背道而驰,但是鬼魂的存在确有其事。你可以不相信它们的真实性,但是你得相信我。”张春认真地对方锦说。
“我得有个接受过程,其实也不是不信,毕竟跟你一起这么久了,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作为生长在现代……”
张春不等方锦把话说完,用手肘捅了捅他的用胳膊,目光看向前排的司机。方锦的证据立即一换,“经过今天,不!昨天的事我已经明白末日已近,妖魔作祟,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被它们给害了!”
“你少咒我。”张春懒懒地靠上椅背,其实他已经累得眼皮直打架了。
方锦一个人说得也没劲,跟张春一起沉默下来,直接他们下车后,司机才意味深长地瞄向他们,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的司机一直在盯着你看。”方锦斜睨过张春。
“要看也看你,你可比我帅多了!”张春随口回答。
“那是!哥哥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帅气美貌到一发不可收拾!”方锦一脸得意地昂起脑袋。
“您继续帅!”张春回了他一个白眼便往桥对面走过去,扶着护栏看到桥下的河岸边燃着一堆小火,隐约可以看见黑暗中有个人蹲在边上。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怎么会有人烧纸?他想起云海洋给的资料中写到周琳死的地方正是在这桥下,也没多想就往桥头下河岸的路走去。方锦在后面叫了他两声,也跟着跑过去。
河岸上张春远远就闻见纸灰的味道,他和方锦小心地踩着鹅卵石朝火光发出的地方走去。对主注意到有人靠近,头转过来,映在火光中的是一张年过半百的老人脸。
“您这是在给谁烧纸?”张春走到老人边上蹲下,面前的火堆散发着融融暖光。
老人奇怪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过了半晌才收回视线,边往火堆里扔纸钱边说道:“一个长辈,人老了就容易信这些,给自己积点阴德。”
张春注视着老人安详却透着悲伤的双眼,那悲伤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一种仿佛看透尘世的沧桑。他掏出烟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