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洋边说边带着一丝错愕和迷惑观察起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女鬼,张春不得不佩服武装警察的心理素质和接受能力,他见了二十多年的鬼也没这么淡定。
女鬼的样子并没有蓬头垢面,整齐的梳着一条辫子垂在脑后,模样看来也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棉布的碎花连衣裙和老式平跟皮鞋,面色惨白得除了白看不到一丝别的颜色,一脸害怕又怨恨地瞪着在场的三人。
张春不禁觉得她看来挺可怜,即使是鬼其中同样也有弱势群体,眼前这位他自动将其归为弱势的一类。他低头想了想,转头问云海洋:“云警官,你说的见过她是怎么回事?”
云海洋看了张春一眼,蹲到女鬼面前,温和地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十天前的车祸可与你有关?”
女鬼冷冷地瞪他,头往后稍微缩了缩没有出声。云海洋面上表情不变,接着问道:“是不是有个小孩被你藏起来了?他人在哪里?你知道即使你死过一次我们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再死一次。”
张春哑然一笑,云海洋一本正经地信口开河,用审问犯人的口吻在审鬼。他不由也蹲到云海洋旁边接过话说:“你只要交出那孩子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人间的法律并无法约束你们!”他的话刚落下,云海洋就狠狠一眼瞪过来,表示不赞同这一句。
女鬼颤巍巍地瞪着张春和云海洋,全身忽然一颤,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背后的夏树,又立即收回目光,微微点头马上又摇头。
这画面不禁让张春觉得是三个大男人在恐吓一个弱女子,语气不禁软下来,“我们也不是要对你怎么样,只要老实交代,向来人鬼都两不相犯,明白……”他话没说完就被云海洋往边上一推,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显然是看不惯他这老好人的语气。
“你不说不要紧,我有的是办法查出你的祖宗十八代,查出你的尸骨所在,古话不是说入土为安吗?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尸骨弄出来做成风铃挂在城南牌坊上?”云海洋说话时脸上带着浅笑,语气亲切得像跟朋友拉家长。
女鬼仍旧缩着肩膀没有出声,张春忽然意识到鬼不是每个都有能力可以说话的,于是手肘轻轻碰了云海洋一下轻声说:“她可能不会说话。”
云海洋惊异地眉毛一挑,“是这样?”
张春也拿不准,抬头求助地看向夏树问:“您老怎么看?”
夏树一把将张春拉起来,站到女鬼面前居高临下地问:“车祸与你有关?”
女鬼不敢抬头看夏树,颤抖着微微点了下头。
夏树接着问:“孩子在哪儿?”
“被带走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
云海洋一听激动得大叫起来:“带哪儿去了,哪儿去了?”那架势就差扑上去掐脖子了,张春连忙拉住他叫他冷静一点。
“是不是有谁叫你故意接近一个女孩?”夏树突然声音小下来,寒气却重了一分。女鬼惊恐地摇头,他的眼睑往下一沉,女鬼连忙改成点头。
“是不是他?”夏树拿出一张不知从哪儿剪下来的照片,女鬼接着点头。
张春好奇地想看夏树拿的是谁的照片,可他刚把头伸过去夏树已经收起来,他不放弃地把手伸夏树裤子口袋里掏,可夏树紧紧攥着不放手。
云海洋瞪着莫名其妙的两人,他关心的只有他的侄子,于是插话道:“先说孩子带哪儿去了?”
夏树的视线朝女鬼横过去,女鬼连忙叫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是被她带走了。”她似乎对口中的‘她’很恐惧。
“你在怕什么?”张春看到女鬼害怕的样子不禁脱口而出。
“她以为是缙安的孩子,不是我……”女鬼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听不清。
张春的脑子陷进一层雾里,车祸前他看到的白影,安若的异常,还有梦里唱戏的女人,车祸中诡异消失的孩子,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一切却发生在一起。
“张春。”云海洋把他带来的红布包抱过来扔在张春面前。张春吃惊地看着他,一是因为他没叫张老师,二是因为红布里裹着的东西。
“你这是要干什么?”张春不禁问道。
“来之前,我去极乐寺找法师问过,他说小钰极可能是被鬼怅抓去当替死鬼了。”云海洋说着把包裹打开一一清点。
张春蹲下去见红布摊开,最上面是一包白色的灰粉,闻味道应该是香灰;再是一把木质短剑,按理是桃木的;还有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黑糊糊的稠状液体,云海洋说是狗血,极乐寺的看门老狗的;一旁叠着几张黄符散乱在里面,不知是起什么作用;最后是一把枪,长约六十公分,双管,整体漆黑,表面闪着寒光。他伸手碰了一下不由浑身一颤,活了二十几个年头这还是头一回亲手摸到真枪。
“这是霰弹枪。”云海洋说着朝张春笑了一下,完全像在说这是根玉米似的。
“又不是反恐!”张春感觉他完全是乱用职权的代表,再说子弹对鬼根本不起作用。
“没事,我装的是食盐,还加了点香灰。”云海洋漫不经心地解释。
张春脑海里瞬间有万马奔腾而过,虽然他不太理解霰弹枪是什么原理,但是绝对不是用来装食盐的,而他对云海洋的印象也开始往奇异的方向发展,“你是不是美剧看多了?”
“一个同事说有用,我就带了。”云海洋轻描淡写地回答,张春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