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提醒道:“你的衣服是不是该洗了?”
钱一诺探下圆脑袋,看着那一堆衣服如临大敌,他脸皱成了苦瓜,斟酌道:“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张岑顿了顿:“那你要不要先把袜子洗掉?味道很浓郁,你在上面闻不到吗?”
钱一诺放下书本,唉声叹气了半天,终于下了床。
钱一诺洗衣服洗到十一点,又拉着张岑帮他晒晒衣服。张岑看了看他的海拔,决定助人为乐。
两人一个拿衣架,一个放衣服,分工明确,效率惊人。
钱一诺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颇有种成就感感慨道:“洗衣服洗得我都饿了。”
张岑:“……我那里有零食”
钱一诺顿时眼睛一亮。
张岑一打开行李箱,就感觉东西似乎比想象中少,他也没在意,让钱一诺自己挑。
钱一诺一边挑选,一边感叹道:“这得吃到什么时候……”
张岑解释道:“我妈刚寄过来的,还没怎么动。”
钱一诺欣羡道:“你妈真好”
张岑笑了笑。
他想起衣柜里还放着一罐奶粉,于是拿出来顺便看了看保质期,问道:“奶粉你喝吗?”
钱一诺毫不客气道:“进口的吗?好啊”
张岑慢吞吞拧开盖子,不经意垂眼一看,整个人却愣住了。
“怎么了?”
张岑看着少了大半的奶粉罐,都要气笑了。
他调整着呼吸,缓缓道:“你自己挑吧。”
钱一诺茫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张岑环视了眼四周,床上躺着的,凳子上坐着的几个人,玩手机的玩手机,打电话的打电话,看不出丝毫异常。
可是他空掉的奶粉罐显示,有一个奇葩到偷挖别人奶粉的室友,正与他同处于这个房间。
他努力平复着情绪,缓缓站起身来,沧桑走出了寝室门。
张岑以平静的语气缓缓叙述着奶粉被盗事件。
斑驳星空下,他的神情有些悲壮,一群人屏气凝神地听着,皆被作案者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震惊得瞠目结舌。
陈子轩感叹道:“这什么人啊,奶粉都偷?心疼你的奶粉罐……”
张岑只觉得心累,苦笑道:“关键现在还不知道谁拿的,就怕以后一直丢东西。”
霍棋表情凝重:“你现在有怀疑人选吗?”
张岑摇摇头:“除了钱一诺,我和他们都不太熟。”
霍棋分析道:“不是钱一诺。上学期你们宿舍丢东西时就是他报的警。如果是贼喊捉贼,那他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而且,他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张岑点点头道:“他的家境还可以,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
霍棋笑了:“那你觉得你们宿舍谁像小偷?”
张岑看向他。
他们宿舍除了钱一诺,还有许亦扬,班长施杰。
虽然他只跟钱一诺熟悉点,但对其他三人也没什么恶感。
陈子轩笑着提醒道:“听说你们班长挪用班费给他女朋友买了一双鞋子。”
张岑十分震惊。
霍棋深沉道:“这种事不能只看外表,很多人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还有些有钱人就喜欢从盗偷盗中获得刺激。”
陈子轩脑中情景模拟了下:“听起来是挺刺激的。”
张岑道:“作为受害者我也觉得很刺激,如果能抓到他就更刺激了。”
一旁的程飏默默陷入了沉思,须臾,他压抑着内心的兴致勃勃,出谋划策道:“你可以在网上买个微型摄像头,或者手机放宿舍开录像模式,回去看谁碰过你的东西。”
张岑道:“可能回去手机也被偷了。”
程飏:“……”
他又想了想,再接再厉道:“或者在地上撒点荧光粉,晚上看谁的鞋底有痕迹。”
张岑叹口气:“希望没人来我位子上做客。”
陈子轩哈哈大笑。
推理热发作的程飏慢慢降下温来,意识到现实与巨大差异的他略显失望。
张岑忍不住道:“其实这个办法也不错,可以涂在那罐奶粉上,回去试试”
陈子轩以奚落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两眼,也跟着发散思维道:“我觉得可以从你室友的日常行为判断,谁的行踪诡异,谁的表情有异常,通过不在场证明进行搜查。嗯……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张岑:“……”
他们果然是来凑热闹的吧。
陈子轩道:“还是你的室友不干净,我们就从来没遇到过。霍棋□□密码我都知道,这就叫信任。”
霍棋笑瞥了他一眼:“以后我钱少了,第一个就找你。”
陈子轩嗤笑:“你该感谢我的不偷之恩。”
他们聊得非常开心,张岑甚至不忍心打断。
他道:“很荣幸能为大家的会谈提供话题,不过,当务之急,我还是先买把锁吧。”
张岑的伤心事成了众人漫漫长夜的调剂,陈子轩又感慨了几句,和霍棋翻墙出去上网了,剩张岑和程飏走回宿舍。
春寒料峭,张岑迎着寒风裹紧了外套。
程飏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又见他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有些诧异:“你很冷吗?”
张岑又吸了吸鼻子:“有一点,但我的心更冷。”
程飏:……
张岑看了看他单薄的一件卫衣,反问道:“你不冷吗?”
张岑裹得像一只长腿的粽子,程飏却只在卫衣外套了件校服外套。
他身高腿长,身姿是少年的纤细挺拔,举手投足间挥洒着张扬与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