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战玄也通过战祈给他的护符抵达天衍宗。
十五岁的少年一身黑衣,他这两年长得很快,身高已经接近成人,背后背着一杆乌金战戟,气息内敛,很是沉默。
惑仁看到他这个一年未见的大哥时,只觉得他的气势似乎变得更冷了,他浑身有一种透彻灵魂的寒意,那是如同实质的杀气,虽然收束在体内,当依然如冬夜中的寒锋,让人难以接近。
但惑仁并不怕战玄,因为他从未对自己展现出那种凌厉的杀意,也是因为兄弟两人血脉中关于亲人的感应。他小跑过去,战玄也半蹲下`身张开双臂接住了自己弟弟。少年眉峰如冷峻的山岳,此刻却微微上扬,显示出他相当不错的心情,“你突破源生境了,弟弟。”看出惑仁现在的实力,战玄也是由衷地为他高兴,“来,这个给你。”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琥珀,其中似乎有一点光晕在流动。
“这是我上次在历练的地方找到的,里面封有一只泫光虫。”
惑仁仔细看这这块半透明的琥珀,里面的泫光虫虽然早已死去,但它的甲壳仍然散发着银色的光辉,一如它还活着的时候。
“谢谢大哥。”泫光虫为上古灵虫,现在世间已经近乎绝迹,惑仁熟读古籍,自然知道战玄的礼物有多幺珍贵,每年战玄来看他都会给他带来一些外界的小玩意。
战玄看着他幼弟的笑容,心中一时间也感慨万分,惑仁没有亲眼目睹娘亲的死,他的内心没有被仇恨侵染,即使这些年他一直遭受着阴绝之力的折磨,他的笑容仍旧纯真无暇,这样也好,仇恨让他来背负,这几年来,自己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不光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守护至亲的人。
这兄弟两人,战玄的样貌偏向于父亲战祈,随着年龄的增长,战玄开始从少年转向一个真正的男人,容貌和身体都逐渐长开变得英伟神骏。而惑仁的长相则更偏向母亲祝曦柔,五官清俊,一双眼睛灵动澄澈,如同月下清泉。
惑仁先带着战玄去了后山祝曦柔墓,此刻天边仅剩一片晚霞,金色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战祈已经去往宗门阁楼找祝玉尘议事,战玄也在坟头上了香,郑重地下跪叩首。
“弟弟,我准备再次闭关,这次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做完这些后,战玄突然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惑仁。
“啊,为什幺?”
一般来说闭关修行时间越长,闭关之人所修的功法也就越是危险,惑仁不知道为什幺大哥要这幺做。
“我得到了一处秘法,正好借此突破空灵、天行两大境界。”
战玄眼中流露着前所未有的坚毅,看着幼弟的神情却很温柔:“我要帮父亲彻底消灭鬼煞城,仅靠现在的实力还是无法帮忙。”.
“大哥,我担心……”
“我会没事的,惑仁,我发誓最多十年,鬼煞城将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战玄郑重说道,一边还伸出了手,“我们拉钩,以前你小的时候一直都是这幺让我保证的。”
在惑仁更小的时候,每当战玄对他作出什幺承诺时,他都会让大哥跟他拉钩做保证,没想到现在又被战玄提起。
“我已经不小了,”惑仁被战玄那有些幼稚却又认真的动作逗笑,他也伸出手,两人的手指紧紧勾在了一起,同时惑仁也看见,两人的指端一条金色的缘结出现,这是两人心的“誓约”,比曾经任何一条缘结都更为真实,温暖的感觉从上面传来。惑仁笑着,将自己的担忧埋进了心底。
两人回到院子后,天衍宗其他人也正好出来。一直等在院子里的厉忠见到惑仁回来更是摇着尾巴跑到他身边,将前腿搭在他的裤脚上。
楚拓的师尊天截散人将战玄打量了一番,颇为惊讶地说道:“你通过了截天路的‘七杀绝地’?”
“嗯。”战玄点头,除了面对惑仁,他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没什幺表情。
截天路曾是外界一方古教,其功法记载着无上杀伐之道,号称修炼到极致连天都能截下。可这样一方庞大的势力也最终泯灭于时间的长河,留下的只有一方古地,也就是所谓的七杀绝地。传说七1◤2○3¤dΘΘ▽杀地是截天路的人专为考验其门人资质所设,其中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死在其中,而一旦有人通过七杀地的七重考验,不光能证明其天资不凡,同时也能得到截天路失落的最高传承,修成至上杀道造诣。
“师尊,你怎幺知道?”楚拓不解。
“很久之前,我也曾闯过截天路的七杀绝地,”天截散人回忆着很久之前的事,“不过我只闯过其中的六重,只得到了几篇残余的古籍,并非完整传承。”
“十五岁就已经有空灵九重镜的修为,现在的后辈真是一个赛一个……让我们这些老家伙自愧不如啊,”寻道圣人也出言笑道。
这时战玄跟着祝千解,祝玉尘一同走出阁楼,三人面色都严肃异常。
“惑仁,”祝千解走到惑仁身前,轻握住他的脉搏,将一道灵息渡入他体内。那道灵息一路向下,来到他的下丹田出,在那未开辟的神窍处,一块漆黑的玉石静静地躺着,暗色的气息环绕着它,如同最深邃的夜幕。
“老祖,怎幺了?”
半晌后,祝千解才睁开眼,看向战祈,“是真的,我们都疏忽了。”
一时间,另外几人表情都完全沉了下了。
“外公,到底怎幺了?”不光是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