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被人给盯上,自顾不暇了,谁有闲工夫来管你家狗的事儿。
“阉了吧。”小孩儿突然插嘴道。
小二和印春水都是一脸惊悚的看着他。
“让它留着,也是让它痛苦。”
看你这么深刻的神情,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感同身受了。
“可别听他瞎说,小孩子不懂事儿。”印春水连忙插科打诨的敷衍过去:“你想想看,俗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嘛。那大黄你养了这么久,虽然你年纪是小了点,可也跟养了个儿子差不多吧。子女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好是坏都自己受着。让你动手……你能狠得下这个心吗?”
好在小二似乎并没有被小孩儿的提议说动,只是觉得这孩子说话有些特立独行,这总算是让印春水松了一口气。
“说好的不引人注目呢,你跟人家说这话,就跟冒着黑气在大街上走有什么分别?”
出了得来香,印春水不免对小孩儿抱怨道。
小孩儿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的话。见此印春水不免壮起了胆子,继续说道:“小孩子家要文雅一点,要像君子一样,知道吗?我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有自己成年的记忆了,可多少有些道理,我还是比你懂得多的……”
说到这里,印春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被什么给吸引了过去。小孩儿朝那方向看去,只见一栋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小楼,外有彩衣姑娘纤臂莹莹招手揽客,内有香脂玉粉自窗内散出香气阵阵,大门上的牌匾上书三个烫金的大字:春水楼。
印春水咽了咽口水,转过头来对小孩儿道:“您老能否就跟我到这里了,若是带着小孩儿进去,我明日会在全麓城出名的。”
小孩儿:“……所以这样就君子了吗。”
印春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近日老板娘将彩灯都挂出来了,想必是里面搭了台子,今晚有姑娘登台献艺。我等修道之人虽然应该寡欲,但若有机会能与各位姑娘以文相交,那也是很不错的。”
就你肚子里这几句墨水,去与姑娘交流,也是污了人家的才情。
“想都别想,走了。”
“唉唉唉,机会难得,别走嘛……说起来看你这副样子,莫不是年幼夭折,还不曾去过这样的地方?唉别生气,算你去过了去过了,可你死得早,肯定没机会来这里吧……”
对着个死人,你说话还能再难听一点儿吗?
小孩儿冷哼一声,忽然化作一团烟雾,将印春水给包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自己便被扔回了地上。眩晕之际,看看四周,印春水发现两人已经回到了道观。
“你……你你你……有这么方便的术法,竟然走的时候不用!”
“你也没有问过我。”
“没问过你就不说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只需意会大家都懂的吗!”
“……闭嘴。”
“唉。”
也不知道小孩儿是否真的有先见之明,没过多久,印道长就来唤印春水出去吃饭了。平日里都是印春水负责烧饭,今日印道长既然让他好好休息,便从附近的人家那里请了人来,因此要比平时还要早些开饭。印春水早已吃的体满钵满,但还是装了副食欲不振的样子,抹干净嘴角的油污,吃了半碗饭就说自己没胃口了。印道长也不勉强,便放印春水回去休息。
待他走之后,小孩儿现身,坐在了印春水的那张凳子上,但并没有动筷子。
“你是知道他下山的事情的。”
“当然,这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儿。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透嘛。”
“为什么不阻止。”
印道长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若是不让他偷着干点儿什么,他自己心里也难受。”
小孩儿听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把他养的很好,他很机灵。”
“随我,没别的毛病,就是心眼儿太多。太聪明了,也不太好。”
嗯,没错,这样看来还真是有些随你。
“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尊驾。”
“说吧。”
“若是你回复了记忆,发现小徒上一世的确欠你一条命,你会怎么对他。”
“当然是杀了他。”
小孩儿说得理所当然。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天经地义,欠什么就应该还什么。
虽然他自己并不认为,印春水欠他的是人命债。
听言,印道长不免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这徒儿,命途多舛,生来无父无母,也无出众的天资。浑浑噩噩过了这十几年,虽然有些福相,却也没见给他带来过什么好处。尊驾也说过,他已经走过那么久的畜牲道,欠你的也该已经还清了。”
“若当真有那么一天,还请尊驾能念在一丝善念的份儿上……留小徒一条生路。”
印道长的神色凝重,朝着小孩儿庄重一拜。
虽说他招摇撞骗,还是个势利小人,可对印春水是当作亲儿子一般养的。
这混小子虽然被生身父母所抛弃,但果然还是个有福相的,运气不错。如今既有一技之长,又有个爱替他操心的师父,也算是接近圆满了。
小孩儿一边发呆,一边这样想着。
“……这……这位大能。”
“嗯?”
“都这个时候了,您老不先歇一歇?”
印春水有些不自在的躺在床上。黑暗之中,鬼气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