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呈延愈加疲于管理政事,也就没有注意那些有了异议的臣子对他生有怀疑不满。安邢已为此被寻过数次,甚至被指责辅佐失职。他不曾愤怒又或有何怨言,只是默默承下,却清楚的表露送客之意。
为帝,这十多年来呈延着实担负了他应负的责任,国泰民安也诚实有目共睹,但,就算如此,也不可避免当年他的残躏带来了太多的悲痛和毁灭。失国失家之恨可因其身卑微而暂时隐忍,可那仇恨的种子毫无疑问的已种下,在这些年寻得时机扎根生长,从小心谨慎到放肆贪婪,已有人开始企图用不甚成熟的枝条去掀动皇位,而这,终有一天会变得疯狂混乱。
只是,安邢在意的并不在此。
在这样暗有惶惶不安的时局,呈延却不理政事频频外出不知所踪,不论忠诚异心,太多人怀疑他的去向甚至派出人来跟踪于他。虽然,那些人再不曾回去。
以现在的情势,安邢尚能应付,但若是这样的状况因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而使之寻得借口变得明目张胆,他也将□乏力。
那些人会找到这里。迟早。
也许提早派兵防卫是好的,但已经错过了时机。若是在现在做出这样响动极大的举动,只会让邻桒的存在暴露的更早——
现在知道这里且知晓此中之人真实身份的,也只有他与呈延、和园中之人了。曾经的工匠之类,早已不能知其所踪。
身为帝皇,却私与虞族之人。正如同世人觉红颜祸水,高位之人有所痴迷,便是罪过。更何况,前朝天下,便是因此而覆灭。
而,盏秋的身份还不仅是虞族之人这样简单。
他可是那倾迷了天下、足步为荣华躯为王的昊涓之子,只这一点,就足够天下为他而狂。
这是虞族之荣,亦是虞族之悲。但终究,身为虞族,他亦将为人所弃所耻。安邢可以亲口将真相告诉盏秋使他知晓自己地位,却不能容忍有人,伤害于他。
这亦是因为,他是那人的孩子。
或许呈延会认为以现在的自己足以保护好他,但那只能说是一种自负。呈延无法始终陪同在盏秋身边,他不在时,又如何护他周全?且又在,这样无法预知的情况之下。
所以,安邢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告诉盏秋真相,由他来选择。若他愿逃,安邢便助他逃的远不能逐,离开这片纷争之地;若他愿留,安邢便全尽心力为他护下这片安宁,不惜一切。
于是,盏秋选择
16、时局·准备 ...
了后者。他也将随同盏秋,做出自己的选择。
将寻得之物交托罗衣,他已完成一事。
他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的完成这一切,却也因自己希望,有意的忽视了更重要的事情。
安邢没有想到,他有意避开了的他所不愿看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那并非是来自园外,而是在园里,将那片屏障,冲击的,几近崩溃……
17
17、惊变·伤动 ...
不敌盏秋殷切的询问,罗衣终将呈延每次事后喂给他免去受孕的药的事情告诉了他。
没有想象中的不解和惊讶,看着抿着嘴坐在那里的盏秋,罗衣忽然明白过来,他已知道了一切。
是安叔叔告诉你的吗?罗衣问他。而盏秋点了点头,满是期待的看向罗衣。
不等他开口,罗衣已经知道他想说的话了。胸口沉闷,罗衣还是笑了笑。
如果你想的话,我就帮你。
只要是他的希望,罗衣都无法拒绝。所以至少,由他自己提出来,因为不能承受亲耳听见的痛苦。
于呈延,他只觉到盏秋的愈加亲近,尽管有过疑惑,也只是丝微的一点,惊不起注意。他也没能想到罗衣会识得那药。用于虞族之人的药自然不同于寻常,他能知晓也是因为昊涓曾食过。
初与他行事,第二日却见他采熬这般的药,呈延是心中难过的,只是明白于他来说是不得不这样做的才没有说什么,而这,也就成了知道昊涓有孕时他的愤怒之源。然而他却不曾想,有一日,他会亲自将这药喂在了盏秋嘴里,也不曾想,这样引向的未知,成了半燃的火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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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盏秋看来有些慵懒,时常卧在他怀中,更是倦倦欲睡。呈延只当入了秋的寻常之态,还考虑着吩咐下人备着暖身的食物一类,以做天转了寒时的调整。
这日他外出回来,见本该在殿中熟睡的盏秋不在,想着许是醒来出去玩,便信步去寻,走到了竹院。
自那次见到盏秋和罗衣在竹屋后,呈延碍着心事不曾再来,脚步顿了顿,又觉得只是自己太过心重,缓去在意走去,谁能想到,又是那样的一幕。
“真的吗,罗衣?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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