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想我在电话里忘丁说明了。其实我应募的是‘家政夫’的。」
「唉?」
「我最拿手的菜是土豆炖肉和金子牛蒡,还有油炸豆腐,我也会做渍物(注:咸菜)和梅干之类的东西!」
从结城先生给人的印象,我就先强调了和风的食物,可是他这么年轻,会不会更喜欢西洋餐点呢?
「当然,我也会做汉堡肉、意大利面、炒饭什么的,如果您喜欢我会尽量去做……扫除洗涤熨衣服我也都很喜欢干,绝对不会偷懒的。虽然我没有做主妇的经验,可是我会努力地去做,所以拜托您了!」
「请等一下。你是男的吧,虽然现在是个职业不分男女的时代,可是这的确不算是个适合十几岁少年的工作啊。我想做助手还更合适你一些。」
我拼命地自我推荐着,可是他却制止了我。
「我在学校里也学过,计算机是会用的,可是我想找一份能住宿的工作。因为我不得不离开现在住的地方了。」
「你租的房子合同到期了吗?」
他又重新看了看履历书里的住址一项。
「品川区东五反田一丁目xx—xx感谊园内——这个感谊园是个集体住宅吗?没写房间号码啊。」
「……不,这里是儿童养护设施的……」
我回答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以前去做打丁的面试的时候,我就曾经被人以保证人不是亲属的原因拒绝过。
家政妇做的是要登堂人室的工作,不但要把厨房交给对方管理,还会牵涉到出门购物的金钱问题。而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来说,说不定根本不可能得到对方的信赖,所以我才会这么没底气的。
可是结城先生却说:
「这个名字莫非是从广濑淡窗的私塾‘咸宜园’来的吗?」
看来,他比起我是在养育院长大的这件事来,更在意这个名税;。
「啊,是的。第一代园长对这位学者的教诲深有同感,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嗯,的确这位学者作过的《休道之诗》……」
我为他的反应而困惑不解,想起园长室里的匾额,就这么回答他道。
「‘休道他乡多苦辛,同袍友好自相亲。晓出柴扉霜如雪,君汲川水我拾薪。」’
结城先生以清朗的声音琅琅地背诵出了这首诗。
虽然离开双亲身边到他乡求学,但也不要叹息其中的辛苦。因为这里还有着那么多的朋友,大家自然而然地就结下了友情。清早推开简陋的柴门,只见外面结着白雪一样的霜。请你去河中挑水,而我去山中拾柴——
「虽然过的是苦学生活,但因为有同伴学友在,也就变得很快乐了。这是一首励教的诗,但淡窗本人也和弟子们一起做着砍柴挑水的工作,所以他这可不是单纯地说教别人而已,正因为他的身体力行,才会有四千名之多的弟子拜在他门下。他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好男人啊。」
好男人……?
是我多心吗?怎么觉得结城先生的说法充满了怀念的感觉,听起来就像在说熟人似的?
广潮淡窗可是江户时代的学者了。结城先生是不可能会认识他的碉
「你的双亲是这段时期内不能与你在一起吗?」
结城先生把话题转回了我的身上。
他要问的,是我是不是遭到了虐待,或者双亲生病不能养育我,因为这些理由才不得不寄身于养育院的。
这些情况下,双亲或者其中一方是在生的,而且也知道对方的所在。是我却不属于这种情况。
「……我对双亲根本一无所知。包括他们的长相,叫什么名字,全都不知道。」
「是吗。抱歉问到你难过的地方了。可是这样的话——既然没有家族可以依赖,那么比起个人劳动来,还是加入公司这样的组织更好的啊。」
「其实……」
我把实情作了说明。
我爱钢琴,就算不能成为一个职业的钢琴家,我也想要从事和音乐有关系的工作。我为了存够上音乐大学的学费,想要做一定期限内的工作。为了存钱,我要尽可能地控制生活费。所以对我来说,能够住宿,有供应三餐的工作是最理想的。
「原来如此。可是你上的是户川高中,那里并不是音乐专科学校,而是普通高中吧。你要从那里上音乐大学吗?」
「像g大学或者t学院这样的地方肯定是不行的。这些地方都被称为是最高峰,要入学就需要相当的程度了,不从小练起是不可能的。」
要进这些地方,就要早早请从这里毕业的老师们来指导自己,可是授课费一回就要几万元。而且据说老师开演奏会的时候也不能不去买票参加,何况过年过节的时候也要送上心意才行吧。
这可和一般的教育费不是一个程度,只是学习就要花一千万以上。如果不是生在富裕的家庭里,是不可能继续下去的。
「那么你想考的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