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诚,很抱歉,八寻居然做出那种事。」
当他们走在长廊上时,刀祢愧疚地向城道歉。走廊铺着老旧的木板,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嘎滋声。诚以为刀祢铁定因为八寻的事而生气,所以被她这么一道歉,诚反而感到意外。
「我们没有在他变得奇怪以前阻止他,还请多多见谅……」
「八寻现在怎么样了?」诚挂念地问道。
刀祢闻言,脸上满是阴郁。
「他已经不会回来村子里……」
刀祢轻声说道,弯过走廊转角后,对拉门的另一端说了声「老伴啊」,接着打开拉门,催促诚进去。
「好久不见。」
在和式房间里,景山坐在坐垫上,壁龛里还插着白色花朵,诚鞠躬行礼后进入房间,拉门随即被关上。景山穿着花色朴素的和服,一脸不悦。他的脸上露出明显困惑的表情。
「从刚刚开始是怎么回事?矶贝家的儿子们居然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尚吾已经回去了。」
「我有事情想请教景山先生……」
诚坐在景山的正对面,他已经好久没有从正面望着景山的脸。景山因为「八寻的爷爷很恐怖」这句话,在小孩子之间相当出名,也因此诚从小就不常开口和景山说话。就算他长大了,还是觉得露出威严表情的景山很令人畏惧。
「我从尚吾那里听说了户越的事情。」景山不悦地叹气说道。
刀祢刚好送冰麦茶过来,诚道谢后接过茶杯。景山的房里虽然只有电风扇,但是不怎么炎热。
「我不知道那家伙在哪里,但是户越会恨尚吾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关于这点,你父亲应该比较清楚才对吧。」
景山的态度就像叫诚快点回去一样,然而,既然诚都来到这里,当然没有理由这么垂头丧气地回去。父亲和尚吾因为都很担心诚,所以不肯告诉他详细的事情始末,这么一来,他只能从景山的口中得知。
「我听说哥的母亲和户越的父亲有关系,我想问的是关于哥哥母亲的事。我问过父亲,但他叫我来问您。所以景山先生,请您告诉我关于哥哥母亲的事。」
「薰的事情啊……」
景山露出正经的表情,身子往前倾。诚见状,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么好的女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景山露出一点和善的表情,远望的视线就像回忆起已故的另一半。父亲曾经说过,尚吾的母亲是个恐怖的女人,然而景山却说她是好女人,这令诚感到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家父曾经说过,村子里没有一个人不沉溺于她的身体。」
「他说这什么话。明明有一个不沉溺于她身体的人啊,那就是你父亲。」
景山换上感兴趣的表情,诚厌恶地皱起眉头。
「村子里的男人都被薰的魅力掳攫。她或许不是人类吧,而是yín_mó的化身。每个家伙都没了生气,乖乖照薰的话去做。我也曾经受她关照过一次哦,她那美丽的身体简直让人像在做梦一样。说到那女人无穷无尽的精力啊,呵呵呵……」
景山从喉咙深处低笑着。
「现在时代已经改变,她那种行为或许会被人谴责吧。但是在以前,这种乡下也没什么娱乐,所以男女间的不正常关系是很理所当然的。薰只是特别激烈一点,其他人私底下也做过类似的事。」
诚很明白尚吾的母亲相当开放。他一想到尚吾也曾听过这种事,不禁感到心痛。
「薰玩得很疯。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矶贝这家伙完全不买她的帐,让她咽不下这口气。当薰说她一定要让矶贝和她结婚时,村子里的家伙都觉得很有趣呢。结果矶贝也拜倒在薰的魅力下,和她结为夫妻……」
「为什么哥的母亲要自杀呢?」
诚对愉悦述说这些事的景山感到很生气,打断对方的话问道。
「自杀?啊,自杀吗……你应该也知道吧?根本没有人在食鬼沼自杀。」
景山眉间的皱褶动了动,他脸上狠毒的笑容让诚感到背脊一凉。然而,景山接下去说出的事实更让诚感到震惊。
「——综合所有村民的意见,我们决定要葬送薰。因为她要是继续活下去,将会是非常危险的人物。负责引渡她的,就是你的父亲。」
诚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无法从景山一张一合的嘴巴移开视线。
诚离开景山家后,紧绷着脸回到家。
他回到家时,母亲说尚吾还没回来。因为明天就得回东京,所以母亲挺忙碌的。诚说要去找尚吾就又出门了。
火辣辣的阳光几乎快把肌肤烤焦,汗水流到太阳穴和腋下,感觉很不舒服。
景山的话让诚成到非常吃惊。
知道不想知道的秘密后,诚的心情相当沮丧。